一杯溫暖的豆漿(1 / 2)

當暮小七第一次見到夏眠的時候,她不得不承認是有了分淒涼而不知所謂的悸動的。

小七,男生宿舍樓下的那片玫瑰花開的好漂亮。

小七,你幫我去采些來吧。

天色很晚了,北方的冬天的夜也許蘇晴萱高高在上的公主一句玩笑話罷了,暮小七總是當得真真的,隻要是她的一個小要求小願望,暮小七都竭盡全力去達成。因為她欠蘇晴萱的,欠蘇家的。

還清晰的記得,那是六年前的一個烈日炎炎的夏天,她守在病房裏看著病床上冰冷的兩個身影,腦子像被搗碎了沒有絲毫情緒和知覺。舅舅蘇煉把她從地上拽起來:“小七不要怕,以後跟著舅舅過。”

六年了,父母去世已成往事,但是她的生活卻發生了翻天覆涼得有些可怕。

暮小七緊了緊厚厚的棉服,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遠遠的看了眼不遠處約有20米長的花壇,裏麵紅色白色的玫瑰花,夜霧間也妖豔盎然,花壇中間是一顆參天的成年楠木,茂密的枝葉掩蓋下,那一塊的景物發黑發暗。

11點,抬起手看了一眼時間,男生宿舍的看門老大爺緩緩的鐵門關上,然後坐在門前小房子裏悠閑的看著報紙。

暮小七的嘴角勾起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躡手躡腳腳的靠近花壇,一邊盯著看門的老大爺一邊挪移著身子蹲在花壇下。

月黑風高的也晚,便是采花賊最好的行凶時段,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剪刀,對準支含苞怒放的白玫瑰就動手!

“你在幹什麼?”

黑夜中一聲慵懶的年輕聲音傳來,嚇得他把剛掏出來的剪刀又塞回了兜裏。而後的日子每每想起這一幕,她總是忍不住回味這清脆如泉水叮鈴又帶了分連綿惆悵的嗓音。

尋找聲源看去,隻見錯綜雜亂的花杆圍繞在圓形的花園周邊,而茂密的花叢中,那粗壯的楠木樹幹倚著一個身影。黑暗中的樹幹宛若席卷了濃厚的墨汁,而他暗色的衣著更是像融合在了景物中。

“沒,沒幹什麼!”她期期艾艾的回道,說著,站起身來往後退了幾步。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兒,低著頭不敢抬頭瞧上一眼,等待著狂風暴雨的來襲。

然而,本欲會到來的諷刺、譏笑、怒罵沒有劈頭蓋臉而來,世界隻剩一片寂靜,隱隱能聽到自己羈亂的呼吸。

良久,她才緩緩而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瞟上一眼,那靠在樹幹的黑影已蹲坐在地上,他低著頭,恰是看門的老大爺的手電筒一晃而逝,他的容顏就這麼永久的留在了胸口。

額前傾斜的發絲順著濃黑的眉毛柔順的貼在鬢角,側光映照,秀挺的鼻尖在左臉投下一片陰影。如蓮花初綻般的菲薄唇瓣緊抿在一起,他低眼看著懷中的罐裝酒,長長的睫毛像極了小時候用的蒲扇。

那一抹手電筒光來得快去得也快,隻是一個呼吸間。天地之間又是一片黑暗的景象。

暮小七就這麼呆呆的站在花園旁,好似一個木頭不吭不響,那一刹那的容顏像是一種慢性毒藥侵入了她的腦海,五髒六腑,最後無藥可醫。

多年以後,當回憶起初見的這一幕,暮小七都會聯想起那句歌詞“隻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

半晌,一陣冰涼的夜風撩起她肩頭的發絲打在臉上才驀然有了分清醒。瞅著花壇裏的黑影像是沉睡了一般,她踩著輕柔的步子走上前去輕聲問道:“你睡著了嗎?”

“恩?”他抬起腦袋,沒有光,隻見得眼眶中明亮的似漆黑夜空閃爍的星點“你不是蘇晴萱身邊的小跟班?”

暮小七身形微僵,心髒像是狠狠的被無情的抓了一把。原來她這麼出名,哪都有人認識她。或許說認識蘇晴萱,所以在蘇晴萱潔白如天使羽翼背後如塵埃一般的存在也特別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