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十二點,靠近郊區的破舊小區,一棟樓房最頂層。

樓下的路燈已熄,最頂層的燈壞了,到淩晨就會變得一片漆黑。

任啟提著塑料袋站在門外,對著鑰匙孔插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孔的位置,心中莫名急躁。

八月中旬,天氣燥熱,隻是出去一趟,就已經汗流浹背,內褲貼在屁股上特別難受。

大軍的房間在最頂層靠左邊的位置,十二樓,樓房老舊,沒有電梯,這麼熱的天靠雙腿爬上來,這讓本就虛弱的身體雪上加霜。

臉上的汗珠緩慢聚集到了下巴,滴落在地麵上,不到三秒便消失殆盡。

在門口與鑰匙孔僵持了三分鍾後,任啟放棄了。

明明知道鑰匙孔在哪,就是插不到的感覺難以形容。

抬起的手懸在空中,糾結了一會,卻還是放下了。

不想打擾大軍,雖然他知道這個時候大軍一定沒有睡覺,六成在打遊戲,其餘四成在看動漫。

這所房子租的一個老同學的,不記得這個老同學的名字了,隻記得一個外號叫大軍。

作為一個不合格的穿越者,任啟得到的記憶很模糊,很多人很多事情隻能在見麵後才能想起來。

大軍在原主人的記憶裏麵算是最鐵的哥們,不過已經快有將近十年沒有見過麵了。

昨天剛搬進來,房租友情價隻要兩百元,相當於免費。

大軍是一個實打實的宅男,每天早上十二點起來,晚上兩點鍾睡,屬夜貓子的,到了晚上會莫名的興奮。

任啟本人和大軍並不熟,算起來兩人真正接觸的時間不到兩天,也不知道打擾他打遊戲後會不會讓他生氣,不敢貿然嚐試。

歎了口氣,將手裏的袋子放下,從口袋裏麵掏出已經用了四年的雜牌手機和前天剛配的鑰匙。

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弓著身子,小心翼翼的將鑰匙對準鑰匙孔。

剛把鑰匙插進去還沒有擰,門開了。

並不是他打開的,而是從裏麵打開的。

門前站著一個胡子拉碴,頭發微卷,黑眼圈嚴重的肥胖青年。

看清任啟後推了推那騷氣的黑框眼鏡“你為什麼不敲門,我還以為是招賊了,剛才從貓眼裏麵看你的時候感覺挺像賊的。”

任啟緩慢將身子站直,提起腳邊的塑料袋。

“這不是剛來,怕打擾到你打遊戲,影響你對我的印象之後漲房租嘛。”

大軍嘴角一撇,身子一側,讓任啟進去後,將門關上。

“我要你那點房租幹什麼,你十年的房租都不夠我一個手辦的錢。”

任啟笑著點頭,沒有在意他的話。

大軍是一個典型的富二代,家裏在j市內有十幾套房子,平時靠著收租過活。

老爸老媽都常年在外國旅遊,而他是一個宅男,獨自生活在這個郊區。

任啟身為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叔,完全不理解這種年輕人的價值觀,但是這都和他沒有關係。

至少別人願意低價租房給他。

三天前,兩人在一個小超市裏麵相遇。

時間是淩晨十二點,眼神接觸的那一刻,同時喊出了對方的外號。

接著就是一陣寒暄,主要還是大軍說,他聽。

他對於這具身體的記憶非常模胡,以至於大軍說了一些之後,他才能哦的一聲道,好像是有這麼個事來著。

自己感覺很尬,但是大軍很熱情。

大軍是一個富二代,聽了任啟這段時間的遭遇,同情這個小時候的玩伴,於是才廉價出租了,讓任啟搬了進來。

就在昨天,任啟帶著少的可憐的行禮,就來了這個郊區。

還完債後,幾件衣服,外加那部舊手機就是他的全身家當。

走進客廳,任啟也不和大軍客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大軍這人算是被二次元給深深地毒害了,所有的家具都映著二次元的圖案,甚至連客廳的牆紙都是粉紅色的,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