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皮泛黃脫落的房間內,下午的太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下一道細細的光影,除了角落處擺放著的一張架子床上鋪傳來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室內一片安靜。
黎漫漫接收完原主的記憶後,睜開眼睛,抬手摸了摸還有些濕潤的眼角,麵無表情地翻身下了床。
兩層的架子床,用的時間已經很久了,人在上麵一動就搖晃得厲害。
直到踩到地麵,她才鬆了口氣,看了眼下鋪一片淩亂的被子,轉身走出房間。
外麵的客廳靜悄悄的,她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端到客廳邊喝邊打量著自己所處的這個屋子。
直到一杯水喝完,她也沒想明白,自己怎麼會到這麼個鬼地方來,還占用了原主的身體。
隻知道自己現在很不爽就是了。
她在二十一世紀活得好好的,有車有房有存款,雖說年近三十了還沒有一個男朋友,但也比身邊很多成家生子的朋友活得滋潤。
可現在是什麼時候?
一九七五年。
國家經濟剛開始發展,高考還沒有恢複,沒有手機電腦,沒有鋪天蓋地的網絡,更沒有健全發達的各類生活設施。
她的處境要總結下來,就是一個大寫的慘。
“哢。”杯子放回桌上,黎漫漫看了眼窗戶外頭一片寥落的畫麵,繃著臉回了房間。
重新爬回搖搖晃晃的上鋪,被子一蒙,睡覺去也。
萬一一覺醒來,她又回到現實了呢。
懷著這個美好到令人向往的夢鄉,不多會,黎漫漫再次沉入夢鄉。
直到一聲響亮的關門聲,讓這套不大的房子也跟著震了震。
睡夢中正在西餐店優雅吃牛排的黎漫漫猛地睜開眼睛,眼中一閃而過迷茫後,才後知後覺地按了按肚子。
怪不得在夢裏還吃東西,感情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再往拉開的窗簾處一看,外麵天色已經黑了。
那方才那一聲門響,估計是原主家人回來了。
剛想到這,她所在房間的房門被人直接從外麵推開,殷翠梅站在門口伸手拉開燈,看到上鋪上隆起來的被子,火氣跟著就上來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睡覺,飯也不做,衣服也不洗,我養你這麼大就是讓你畢業回家天天躺在床上睡大覺的?你娘我辛辛苦苦幹一天活,難不成回來還得伺候你······”
黎漫漫從床上坐起身,攏了攏頭發,居高臨下看向走過來的原主母親。
眉眼淡漠,又帶著一股漫不經心。
“我不想做。”
殷翠梅話音一頓。
黎漫漫低頭看著她,一字一頓又重複了一遍,“我心裏難受,現在什麼都不想做。”
對上女兒還有些泛紅發腫的眼睛,殷翠梅本來想要扯黎漫漫的手板半空頓了頓,本來滿是怒色的臉也僵硬了一下,語氣也跟著弱氣下來,“漫漫啊,你也得體諒體諒媽。這下鄉名額一下來,每家每戶就必須得出一個人,你大哥大嫂剛結了婚,還都有正經工作,現在又剛生了孩子,總不能讓你大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