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何生基本上把西州市轉了幾遍,現在,至少能夠對大部分區域,有個直觀的認識,至少不會再迷路了。
藏身的地點,也因為天氣原因,一再更換。
最後,在黃水河大橋底下,岸邊人行道上方的一段空間上。這裏頭頂有大橋遮風避雨,往下就能到黃河岸邊的人行道上麵,出入也比較方便,最重要的是,離繁華的街道和廢品回收站都不遠。
每天清晨,何生將何大福安置好以後,拉著板車外出拾破爛,下午賣掉廢品後便拉著何大福出來曬曬太陽。
當何生真正把西州市轉過一遍後,才知道,在這個繁華的世界角落,貧苦的人多了,自己不算最苦的,至少,他還有個親人作伴。
大城市,也能生存。隻不過,何生以往偶爾發作的劇烈頭痛,現在發展成經常性的隱隱作痛,沒錢買酒,很是難受。
不過,何生很快就找到了一個解決辦法。
在離何生住所2公裏的地方,有一片不夜城,那裏幾條街全是夜店和酒吧。一到夜晚,就有很多瘋狂的男女出入。
附近的垃圾堆裏,經常能找到很多酒瓶子,也有很多喝剩下的酒,這讓何生非常驚喜,於是,一到晚上十一點左右,待何大富入睡後,何生便去不夜城那邊撿酒喝。回來還能帶些空酒瓶子去廢品回收站賣掉。
這個不夜城確實熱鬧非凡,到這裏玩的,很多都是富家子女,有很多寂寞的老板,也有很多有姿色的女子,他們在燈紅酒綠中揮灑青春,在暢想自由。
何生隻是路過的時候偶爾朝裏麵看著,從來不進任何一家店。
一是不敢、二是沒錢、三是沒有興趣。
他隻是覺得,來這玩的人是不是也太閑得慌了,有這麼多的精力,不去多掙點錢,好孝敬家裏父母老人。其實,何生哪裏知道,能到這裏找樂子的人,就是家裏父母太有錢了,給慣的。
對於何生來講,還不大懂男女之事,隻不過,來這裏玩的姐姐們,很多確實非常好看,印象深的,就是有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小姐姐。
她皮膚很好很白,麵貌極美,衣著經常穿十分漂亮,主要以素色為主,從來不用化妝,年齡大概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也經常出入這裏。
何生自己心裏便叫她——白雪小姐姐。
何生心想,這麼好看的姐姐,為啥不在家好好學習,都不去考大學的麼?
另外,還有一個男子給何生留了深刻印象,此人二十出頭,比較健壯,五官精致,梳著奇怪的頭型,還戴著耳釘。
他每次都開著不同的豪車,身邊女伴前呼後擁,都叫著:“龍哥、龍哥,你怎麼才來?”“人家好想你!”之類,何生覺得,這男的也太有魅力了吧。
於是,何生的興趣多了一樣,除了撿酒喝,就是看那個白雪小姐姐和那個叫龍哥的人。
又一天晚上,何生照常去撿酒喝,這次運氣似乎很不錯,何生加起來喝到了好幾瓶白酒。
這酒上頭後,疼痛感一點都沒有了,甚至何生還有些飄然了。
何生很享受這種沒有痛楚的感覺,然後還不忘撿了一袋酒瓶子,就在夜店的路邊上,靠著一顆綠化樹半躺著,悠然地看著這些來往進出的男女。
果然,那個叫龍哥的男人,再一次開著不何生認識的豪車,照常前呼後擁進了夜店。
半夜,何生正準備回家。
這時,龍哥也出來了,他和另外一個紋身男攙扶著一名喝醉了的女子。
女子垂著頭,頭發散下來看不到臉,看樣子已經喝得不省人事。
就在何生準備回家,剛一起身,就正好聽見這女子念叨著:“救我,報警,救我…..”聲音非常微弱,沒有一點力氣。
要不是因為何生距離很近,是肯定聽不見的。
何生心裏一驚,再仰頭一看,“這女的不就是那個白雪小姐姐嗎?她在呼救?一定是這倆男的有不軌之心,要謀害這個姐姐。”
“媽的,盯上她好些天了,每次來都是喝完酒就回家,碰也不讓碰,電話也不留。非得逼我今天用招。”龍哥還在罵罵咧咧。
也許是何生喝多了酒,膽子大了,也沒有考慮到眼前這女子和自己並沒有任何交集,然後就隨口喊了一聲:“龍哥,等一下!”
兩人回頭看了看,沒有熟人,隻有一個小乞丐。
穿的大得有些誇張的破迷彩服,同樣大號的破迷彩膠鞋,左手拽著個蛇皮口袋,右手捏著一個空酒瓶子,有些亂的頭發,臉蛋還算幹淨,不過有些紅暈,看樣子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