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大陸。
流沙城。
一座幽寂的府邸深處,池沼幹涸,亭台破落。
此時天邊墨色壓來。
狂風之下,這個破落的院子,更顯得不堪。
一個少年在院子裏,站如青鬆,不動如峰。
此子烈天陽,是烈家的宗支嫡脈。
可是十年前,其父暴斃。旁支趁機篡權,剝奪了他的嫡傳身份。甚至將他驅趕到這種地方。
但是為了母親安定,烈天陽將這一切都忍了下來。
靜坐中,烈天陽不動如峰。
忽然,一聲慘叫傳來。
叫聲尖銳、淒厲,幾乎刺穿他的耳膜。
烈天陽驀地一驚,渾身一顫。
“是母親的聲音!”
他閃電般竄起,幾步就跨進了後院。
砰的一聲!
後院的屋門被踢開。
烈天陽頓時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就見母親一臉驚恐,正在被一個人從後窗拖出。
而拖著他的那個人,是府裏的三等奴才,烈苟。
烈天陽登時暴怒。
“狗奴才,給我住手!”
見事被撞破,烈苟嘿嘿一笑。
“這不是天陽少爺嗎!怎麼,是我打擾到您練功了嗎?”
“狗奴才,你要做什麼?”
烈苟嘿然。
“這不是看您母子閑的無聊嗎,小人特意來給兩位找點樂子!”
一個奴才,居然膽敢如此羞辱主人,絕對是奇恥大辱。
烈天陽氣的眼眥欲裂。
“混蛋!我要殺了你!”
話音未落,呼的一拳,朝烈苟砸去。
烈苟輕蔑一笑,就在烈天陽拳鋒砸到之際,他的身形鬼魅般一閃,人影瞬間消失。
砰的一聲。
床頭的木板被砸的粉碎,烈天陽的一隻拳頭,也被碎木刺的血肉模糊。
烈苟再出現時,人已在門口。
“烈大少爺,這個煉真二重的廢物,還步入我這個奴才,真是浪費了你那死鬼老爹喂你的那些天材地寶。”
烈天陽暴怒,渾身顫抖。
“烈苟,有種你別跑!”
“好,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今天你要能追上我,我就任你處置,絕不還手!”
說完,潑風一樣,衝出了後院。
烈天陽緊隨其後,追了出去。
其母想要叫住自己的兒子,可是為時已晚。
兩條人影,一前一後,迅速地消失在了夕陽的餘暉裏。
流沙城外,紫竹之林。
八百裏紫竹林,宛如一塊無暇的紫玉,嵌在流沙城的東北方向。
此刻,夕陽已墜,濃雲聚集。
紫竹林上,黑雲滾滾,雷聲陣陣。
就是在這暴風驟雨前夕,兩條人影,流光一樣,飛竄進了紫竹林。
竹林深處,烈苟悠然止步。
片刻之後,烈天陽才匆匆而來。
他的武道境界,要遠低於烈苟。
剛才一路狂飆,隻是仗著一口怒氣支撐。
此時停下來,他就覺得渾身酸痛,幾乎脫力。
反觀烈苟,神色悠然,仿佛閑庭信步。
“廢物果然是廢物,連走路都這麼慢!”
烈天陽狂喘。
“烈苟,你怎麼不逃了?”
“逃?”烈苟一臉戲謔之色,“我為什麼要逃!現在,要逃的應該是你吧!”
他的語氣森然。
烈天陽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已經隱隱嗅出了陰謀的味道。
此刻,竹林稠密,四野無聲。
往日裏靜謐、祥和的紫竹林,此刻卻顯得陰森、詭秘。
烈天陽打量四周,本能地後退一步。
這個時候,身後陡然竄出一條人影。
“來都來了,你還想走到哪裏去!”
烈天陽一眼認出,那人正是烈苟的主子,烈武。
主奴兩人,一前一後,將烈天陽的退路全部封死。
此時,烈天陽終於意識到了危機所在。
“你們是故意引我來這裏的!”
烈武嘿然,“你猜的沒錯!這個局,就是專門為你而設的!你老爹死了十年,你就在烈府窩了十年。居然像條狗一樣,一步都不肯出門,讓老子沒機會對你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