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佳怡是幾乎貫穿嶽陽苗寨叛亂始末的最主要的人物,其性情多變,隨波逐流,跟從血靈四處漂泊,其性情所致,早先因其父囂張跋扈,驕縱女兒,後因柴七月把信佳怡帶上了邪路,若不是柴七月感激信佳怡的舊恩,信佳怡可能也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饒是如此,信佳怡仍舊生活在喧囂而壓抑的日子裏,養成了多情的毛病,幸而柴七月死了,她獨自盤踞君山,可算是因禍得福。
神機道人,宮舜宇,元昆,三人殊途同歸,早年都有不光彩的曆史或是難以言表的坎坷,這導致三人走向歧途,為非作歹,不擇手段,最後都不得善終。
可惜的是向群薇,身為終南山親傳弟子,最後卻為亳州王生子,令人扼腕。
花顏知,範斯文,溫稚歆,善嬌,四女都和劉樸賢關係親密。可是四女又都因為劉樸賢而死,其中的悲苦詭譎,引人痛惜。也會令人想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篤風彌雷諸僧,隻因一念執著,下了昆侖山爭奪風之印,企圖在江湖上稱王稱霸,不想卻是接連敗北,還先後死去,這也是貪婪所致,也是人性使然,不得不令人既恨又憐。
值得稱道的是葉錦珠這個元嘉之女,雖然父親慘死,母親當時狠心拋棄了她,而她卻能淡定麵對不堪往事,心性豁達,為人剛毅,確實可圈可點。
江湖也是一個大熔爐,有的人進去了變了形,有的人進去了變了味,有的人進去了而出來時卻是脫胎換骨,有的人進去了,卻難以出來了。這就是江湖,一個大染缸,一個叫人愛恨交織的多彩世界。
而那看似法外之地的舟山島上,卻是生活著一批武林豪客。後來亳州王的軍馬前來島上,篤風彌雷插手驅逐武林人士,致使島上劇變,武林人士非死即傷,多數死於海島,少數逃出了舟山。
駱金駝的死,就是個理想之國的破滅所致,一個逍遙之地的逝去,也令一個盲人老者再無求生的意誌。一個舟山之地的陷落,也代表著某些人的理想的破滅,一種被現實穿破的哀傷,一種被寒冰透骨腐蝕的沉痛悼念。從舟山島上逃出來的武林豪客,最後偷襲篤風彌雷諸人,也算是對於理想破滅時的一種掙紮與反抗,一種另類意義上的超脫。畢竟隻是個暫時的夢,遲早會遠去。
上天賜予每個人降臨人世,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發揮的空間,和發揮出來的價值,隻是角度不同,方式不同,所產生的成就就各自不同。人之為人,不可隨意墮落哀愁,即是此理。
人在塵世,即容易受到塵沙惑,無名惑,見思惑的襲擾,身處淩亂的外象之中不可自拔。
如同費詩齡,佟隱,藍頜和鐵百信四人,當初爭奪總鏢頭的位置,而逐漸由好兄弟而成為陌路人,直至佟隱死去,藍頜鐵百信成仇。這件事,即是塵緣凡事所擾,不為人所讚服,反為人所笑。
如聽心般,雖然在邙山十分得誌,也受到了清卓幫的庇護,可說是順風順水。但是聽心禪師卻急流勇退,一時帶著幽靈部落諸女,退隱南洋,是為難得。
聽心宛如一盞指路的明燈,指引著楊卓走向了光明之處,而他自己卻最終淡出江湖,過上了無憂無慮的日子,這種心懷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具備的。
人如其理,不盲從於外物的牽製,不盲從於耳目的熏染,而隻聽從內心的安排,此為“聽心”二字的真意神髓。人皆有心,多期望向善,遠離群體監督時容易產生向惡的念頭,唯有令自己多生善念,而驅逐自己的惡念,始成大道。聽心,即冥想之思,不屈從權貴,不屈從世道,不屈從利益,是為出家人的本色。這些都符合聽心的本願,故而他不參與江北總鏢局的事務,也不和其他江北寺院苟合。因而成為一股江北的清流,卓然而立。聽心能夠願意協助楊卓,立足邙山,向江南發展,乃是看中了楊卓之內心,也是心念安然,聽從於心,不苟同於世道,不苟合於權貴,獨自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