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蜀州風怡然(1 / 3)

天外孤帆雲外樹,看又是春隨人去。水驛燈昏,關城月落,不算淒涼處。

計程應惜天涯暮,打疊起傷心無數。中坐波濤,眼前冷暖,多少人難語。

詞曲悲切,引人喟歎,又會令人想起世間的諸般無奈與辛酸淒楚。

路邊雜草叢生,一棵棵老樹枝丫枯老而彎曲,宛如一個個的無助老者矗立於地,對天長歎。

一個烏鴉從空中飛過,翅膀發出了撲棱棱的聲響,掠過老樹頂上,發出了淒厲的一聲鳴叫。

烏鴉掠過了一處枯藤糾結之地,呱呱叫了幾聲,展翅遠去,不見影子了。

皖北古道,一個人仗劍而行,一手提著個酒葫蘆,蹣跚的走在了山道上。

這人看看那隻遠去烏鴉的背影,暗道:‘真晦氣,它都來嘲笑我,真是晦氣。“

那個人醉眼惺忪,衣帶鬆弛,麵色微紅,手中的酒葫蘆微顯破舊,還有些許的黃斑,葫蘆一看就是很尋常的物事,可是這還是從店家手裏商量再三,花銀子買來的。

陸呈遠本不是酗酒的人,也不是自暴自棄的人,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確實令他頹喪不已。

陸呈遠原屬於江南劍道大宗師範瞻的門下,和師弟江君奇,富英敦都是聞名江南的青年弟子。

但是,十幾年前,師尊範瞻卻遭到了來自蜀州怪傑裘天狼的挑釁,進而雙方在黃山蓮花峰比鬥,不曾想,結局是師尊範瞻受到重創,傷勢數年不愈。裘天狼卻也是從此隱遁蜀州,多年不曾出關。

範瞻受到了嚴重的內傷,尋遍了天下名醫,還是無法徹底治愈,最終在三年前,鬱鬱而終。

但是,範瞻還是在最後幾年裏,傾其所有,盡其所能,在死前將自己的所學盡量傳給三個弟子。

可惜,範瞻能為有限,加之內傷過重,弟子資質又不是絕頂佳品,陸呈遠的修為算是最佳的,所學也不到範瞻四成。最後範瞻還是撒手人寰,留下了三個弟子。

範瞻走了,卻把這個江南劍道的攤子,壓到了陸呈遠這個大弟子的肩頭上,陸呈遠頓覺有點窒息,有點無奈,有點悲涼和窘迫。

至於那次比鬥的緣由,至今都是個謎團,範瞻沒說,三個弟子也無法向裘天狼探問。

就算他們敢冒奇大的膽子,趕去蜀州探問,恐怕也是有命去沒命回的。

蜀中怪傑的威名是足以令三個弟子,望而生畏的。據說,他們身後還有波斯風靈,十二風王,和波斯星雲三使,都是絕頂高手。當師尊範瞻活著時,都不敢獨自挑戰蜀中怪傑中的任何一人。

蜀州有四位怪俠,一個是裘天狼,一個是蜀中魁,一個是武仙,最後一個是軒轅子。

軒轅子是蜀州怪傑之首,也是最為穩重老成的一個人。

四個人沒一個是好惹的。單單一個裘天狼,就夠三兄弟頭疼了。

據傳,數年前,蜀中魁已經下了蜀山,去了何處不得而知。但是饒是少了一個人,三兄弟去蜀州討要說法,還是敗多勝少的。陸呈遠沒這個膽子,不想去碰這個黴頭。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身處皖北,就算是想去蜀州,也許經過湖南或湖北,勢必難以瞞得過天魔宮的沿線,一旦被天魔宮的人纏上,也夠三兄弟煩心的了。

天魔宮最近幾年,在範瞻死後,一度在江南聲威大震。從羅霄山中麓向南北擴展,一度逼近嶽陽,度過了荊江,抵達武當山一帶。兩年前,蘇穎蕙,也就是天魔宮的掌門,率領弟子,大舉進攻九江,一舉把江南劍道的幾百個弟子,趕出了九江。

去年,蘇穎蕙的大弟子畢晴,單槍匹馬闖進了福建,憑借著雲魔場,重創二師弟江君奇,致使江南劍道被迫撤出了福建,全麵回縮。如今江南劍道在江南,隻剩下了皖南皖北,蘇杭兩地,可謂是狼狽至極。

想想昔日江南劍道鼎盛之際,可以控製江西贛州直至九江,福建武夷山南北,蘇杭兩地,南番禹土人聚集地,和東海舟山島一帶,進窺兩湖,堪稱江南第一大派。後來天魔宮崛起,江南劍道的人不可避免的和天魔宮起了衝突,大戰連場,十分激烈,難分難解。

就在雙方激戰之際,舟山島卻起了變故,幽靈部落死灰複燃,一舉偷襲了蘇州重鎮。江南劍道被迫之下,隻好回撤,提前結束了那次與天魔宮的惡鬥,但是結局卻令江南劍道損失慘重。

雖然最後江南劍道的弟子收複了舟山島,平複了幽靈部落的反撲,可是,因此卻也損失了兩湖一帶的大片地域,無緣洞庭湖之夢和武當山之麓。還連帶著損失了南番禺土著之地,致使江南劍道的弟子必須麵對天魔宮從嶽陽從衡陽這如此寬闊的正麵,和天魔宮形成了在江南的對峙之局。

那次範瞻的失手,令江南劍道士氣低落到極點。雖然裘天狼沒再來找麻煩,可是天魔宮的麻煩卻是愈演愈烈,漸成燎原之勢。

尤其是範瞻死後,天魔宮更是肆無忌憚,連大弟子畢晴都敢單槍匹馬的闖進福建,擊傷江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