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偏僻的山區,傍晚浮起的氤氳攏著這一座座大山,夕陽灑在這一片安靜祥和的土地上,令人格外安心。
耕作的田地散發著泥土的芬芳,這是盛夏的時節,太陽的落山讓本來燥熱的空氣平添了一股涼意。
“大哥,別忙活了,嫂子生啦!”
從小道上跑來一個年輕人,一聲呼喚衝著田間的一個身影喊去。
此時,在一處田地裏,正在忙碌的一位莊稼漢抹去了額頭上的汗水,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愣了一下,嘴角揚起屬於莊稼人的樸實的笑容。
“知道啦!馬上回去!”不善言辭的莊稼漢回應了一聲,飛快的收拾好農具,穿上草鞋,孩童似的向家奔去。
村子很偏遠,可能地圖上都沒有標記,去到縣城的醫院要繞幾十裏蜿蜒曲折的山路,所以現在村子的穩婆還沒有失業,依然傳承著古老的使命。
跑到門口的莊稼漢卸下農具,看著門口等待著的親戚朋友,焦急的問道:“生了嗎?男孩女孩?”
親戚朋友看著莊稼漢焦急的目光,可是沒有人敢回應他,日漸西垂,每個人都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你們說話呀!”莊稼漢急了,這不是該大喜的日子嗎?為什麼這般的愁眉苦臉?
“大牛,你先別急,”鄰家的勸道,隨後欲言又止,沉默了一陣,說道:“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大牛緩緩地推開門,看見屋內站立著幾個人,分別是村裏的三位長老,穩婆,在炕上躺著一位婦女,麵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在一旁,有一個用紅布包裹住的嬰兒,麵色紅潤,正在那裏閉著眼睛傻笑。
看著炕上麵色慘白的妻子,大牛緩緩走向前,想用手撫摸妻子的臉,可是自己從莊稼地裏趕來,手上的泥土還沒有擦幹淨,又弱弱的把手縮了回去。
“長老,這......”大牛皺著眉頭,看向三位長老。
一般情況下,這三位德高望重的長老掌管村子的大事,是絕不會同時出現在這樣一個場合,況且,一家人生孩子,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饒是平時頭腦一根筋的大牛,也感覺到一絲的不對勁。
一位長老向穩婆使了個眼色,穩婆授意,走上前和大牛交談。
“大牛啊,”一旁的穩婆將大牛拉到孩子近前:“是這樣,這娃子出生時沒有啼哭。”
“這有什麼?哪家規定娃子出生非要哭了?”大牛擦了一下汗水,焦急的說道:“王婆,到底咋了?”
穩婆把包裹嬰兒的紅綢子小心翼翼的一層層掀開,露出那個嬰兒潮紅的肌膚。
“你看後背。”穩婆將嬰兒慢慢的翻過身來,露出了後背。
“這是?”大牛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兒子的後背,在那一刹那間,仿佛有一雙眼睛與他對視。
嬰兒的後背處浮現著一個圖案,紫色的圖案仿佛鬼影一般從嬰兒的後頸向下延伸,說不出形狀,但是又莫名詭異。
“這......這不就是胎記嗎?有什麼好吃驚的。”大牛強忍著,對眾人說道。
“這不是胎記!”
換音剛落,從門外走來一位一位老和尚,眉毛花白,蓄著胡須,穿著褐色的布衣,背著布包,喚了一聲佛號,躬身施禮:“老衲雲遊到此,聞此地有不尋常之物,特來探看。”
此時房屋裏的眾人也都回禮,唯獨大牛沒有動。
“那你說,這是什麼東西?”大牛緊盯著老和尚,一字一句地問道。
老和尚向前走了走,看了看嬰兒背後的圖案,緩緩地說道:“這是這個孩子前世未完的孽障。”
“你說什麼?”大牛瞪大眼睛,喘著粗氣,正要理論,忽然聽外麵一陣喧嘩。
“外麵消停點!”一位長老向門外喊道。
此時,門外那一陣嘈雜瞬間降低裏一些,其中有一人高聲喊道:“有一隻夜貓子,停在院裏的樹上,打也打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