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留在驛站處的時候,後頭血滴子的人也三三兩兩的追上來,勒住韁繩停在馬車前頭,為首的人翻身下馬,在蒙麵之下,露出了一雙伶俐的眼眸,眼眶很深,眼角處落下一道很深的傷疤,可想而知之前刀尖舔血的生活是如何的艱難。
他生的麵容黢黑,身形高大,一雙灰黑色的手上布滿了條條的傷痕,頭發毛躁,緊緊的綁著,看起來淩厲而又輕快,幾步走到謝諭風的麵前,雙手抱拳。
謝諭風亦是做出如是動作,二人微微欠身後,就聽得那血滴子的人道,“六皇子,屬下聽從湘竹夫人的命令,前來跟您回去京中!”
“多謝首領相隨,此番若是沒有你們血滴子的加入,恐京城之中才是真真的沒有希望了。”謝諭風道。
那首領聽得此話,臉色微微變了變,長籲一口氣,青白色的嘴巴裏吐出一股白色的氣來,喑啞的聲音道,“一去數十年,沒想到那些人竟然在京城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真是對不起九泉之下的太上皇!”
“生活不易,他們也許是為了自保,這件事情,父皇也曾經有一段時間忌憚過你們,打壓殺害,可就怕當時有心之人的作為。”謝諭風輕歎道。
二人又相互說了一些往事,血滴子的首領便將目光投向了蘇雲熙的身上,眼底露出幾分疑惑的神色,但也知道是謝諭風的皇妃,便也不多久留眸光,隻是轉而看了看不遠處的雪山連綿。
“你或許不認識,但她是蘇國公的嫡女,我的夫人,蘇雲熙。”謝諭風道。
首領露出了訝異的神色,繼而又匆忙回過頭去看著蘇雲熙,這回兒才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才笑道,“果不其然是蘇國公的女兒,竟然真的有幾分相似,方才沒有認出來。”
“你也認識我爹?”蘇雲熙疑惑道。
“當年都是一同追隨太上皇出生入死的,生死之交,隻是這麼多年了也沒有見麵,不知道你爹的身子骨可還好?我可還記得當年我們深陷大漠一戰,可是你爹拚死帶著我們離開的。”首領說起往事來,感慨不已。
當年他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蘇國公已經是驍勇善戰的將軍,出生入死的感情重如泰山。
蘇雲熙聽得此話,心中感慨,隻是回想起蘇國公躺在床榻上虛弱的身影和惆悵的麵容,不由自主的長歎一口氣,“爹爹他……上了年紀,總歸是對於明槍暗箭防不勝防。”
聽得此話,首領皺起眉頭,露出了無奈的身側,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一拍大腿道,“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啊!日子過的好了,就總有人想要作妖!”
“時候不早了,你我二人就在這裏分道揚鑣,我們現行回到京城,不容易引人注目。”謝諭風同首領說道。
首領會意,便同二人告辭了,先行翻身上馬帶領著身後的人離開了。
二人繼續上了馬車,朝著京城而去。
一路上,越接近京城,蘇雲熙就隱約覺得心中越發的不安,依靠在謝諭風的肩頭睡著了,卻做起了夢魘,夢到京城中已經火海一片,刀槍亂喊亂殺的一片,惹人心驚,她被嚇醒了,回過頭看著謝諭風,見二人還坐在馬車上,便一把拉住了謝諭風的袖子,緊張道,“我夢到……我夢到京城在大戰,不少的人都在裏麵,刀光劍影的,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