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明月當空,安平王府靜悄悄的一片寂靜。院子裏的李傑、東方玉都沉默了起來,誰也不再言語。
此時此刻,兩個人的心情是異常複雜的。李傑複雜的心情,那是來自於對東方玉的感激。
前不久兩個人還鬥個你死我活,如今大難當前,東方玉卻摒棄前嫌,站在了親情一邊幫助他。親情,那是世間最難得可貴的一種血溶於水的情。
兩個人沉默了許久,李傑開口打破了沉默:“舅舅,你快走吧,別再來找我。不管發生什麼事,舅舅都不可與朝廷對抗,否則必定生靈塗炭,刀兵四起。”
東方玉凝視著李傑,長歎了一口氣:“哎,也罷。你自己保重。”
李傑拱手道:“舅舅保重。”
東方玉拱手,說了句“珍重”,正要提氣使出輕功離開,然而,李傑突然喊道:“舅舅,等一下。”
東方玉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李傑,不禁問道:“還有什麼事?”
李傑鄭重其事:“有勞舅舅替我轉告小月,倘若我遭遇不測,絕對不可挑起刀兵。讓她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別讓他們踏進江湖,更不可入朝。”
東方玉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告辭。”說完,一提氣使出輕功消失的無影無蹤。
……
經過半個月的趕路,嶽飛雲帶領著皇上犒賞的禦酒先來到了滎陽郊外護國軍駐地。
他向護國軍總兵張滿光宣讀聖旨,張滿光率領著一眾大小將軍,以及擔任參謀的鐵如風叩拜接旨。
嶽飛雲發了犒賞給護國軍,十萬將士歡欣鼓舞一片歡騰。隨即,他與眾位將領寒暄了幾句客套的話便離開了,趕往蒙古兵軍營發犒賞。
蒙古兵駐地與護國軍駐地相隔黃河,一渡河便來到了軍營,宣讀聖旨發犒賞。
蒙古兵領了犒賞,一個個興奮不已,載歌載舞。首領還拉著嶽飛雲留下,一起喝酒慶祝。
可嶽飛雲婉拒了,皇上明確要求他犒賞完護國軍、蒙古兵立即回京,不得耽誤片刻。
首領見嶽飛雲有皇命在身,也就不好強求,寒暄了幾句送他出了轅門。
嶽飛雲拱手道別,立即渡黃河趕回京城複旨,一刻也不耽擱。
可是,當晚護國軍、蒙古兵喝了嶽飛雲帶來的酒之後,全部暴斃而死,二十萬大軍,一夜之間橫死軍營。唯獨何天傲、鐵膽沒有喝酒,僥幸活了下來。
護國軍是喝了嶽飛雲帶來的禦酒暴斃的,何天傲、鐵膽立即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兩個人來不及痛哭,連夜離開了軍營,趕往黃河對岸的蒙古兵軍營。
一進入軍營,兩個人就傻眼了,十萬蒙古兵跟護國軍一樣,全都死了,整個軍營無一活口。
兩個人商量了一下,護國軍、蒙古兵同時暴斃,顯然是要出大事,他們騎上最快的馬星夜趕往京城尋找安平王。
次日一早,軍營就來了一群禁衛軍挖了巨坑掩埋屍體。一切神不知鬼不覺,軍營變成了平地。
……
這段時間,李傑一直住在“安平王”府,就連門也沒出過一步。深夜已經入睡的他,忽然聽見踩踏瓦片聲響起,驚醒的他立即意識到屋頂有人。
李傑一個翻身爬了起來,出門正要上屋頂看個究竟。“呼呼”兩聲,兩個黑衣蒙麵人跳了下來。
李傑斥道:“什麼人?”
“王爺!”
“李叔叔!”
來人正是何天傲、鐵膽,兩個人立即摘下了麵巾。
李傑大吃一驚:“怎麼是你們?你們不在軍營,為何這副打扮?”
兩個人瞬間淚流滿麵,鐵膽哽咽道:“李叔叔,我爹死了,護國軍、蒙古兵都沒了。嶽飛雲帶著聖旨去軍營犒賞,竟然在酒裏下毒。十萬護國軍全都中毒暴斃了!”
何天傲補充道:“我們又去了蒙古兵軍營,所有的人都死了。”
李傑如遭雷擊,差點摔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天傲說:“末將因為昔日醉酒挨了軍棍,從此不再喝酒,因此僥幸活了下來。鐵膽因為是戴罪之身,他也沒有喝酒,這才活了下來。要不然,我們二人此刻已經死了,根本見不到王爺。”
李傑立即明白過來:“護國軍、蒙古兵都是本王的親兵,如今他們卻都死了,是我害死了他們。”
鐵膽哽咽道:“李叔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聖旨到!”
李傑、鐵膽、何天傲回頭看了過去,隻見大內太監總管拿著聖旨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八個打著燈籠的太監,其中一個太監手裏端著木托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