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門口，外麵忽然下起了小雨，如絲如霧，似煙似潮……
每逢雨天，心中總是惆悵萬分，洛師師伸出右手接了兩滴雨水，喃喃道：“下雨了呢。”
“師師姐，你等一下，我去拿傘。”
顰兒剛要轉身，手腕被洛師師抓住，接著見她搖頭說道：“既然跨出了這麼一步，就不要回頭，前麵即便是風、是雨，那又如何？這世間的路從來都不平坦，我們也要一步一步地跨過去。”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接著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妹妹這話言之有理。”
看著來人，洛師師一臉奇怪道：“你不怕我？不恨我？”
寒煙雪和她並肩站立，淡淡一笑：“我為什麼要怕？又有什麼可恨的？”
這女人，倒是有點膽色。洛師師又看了她兩眼，說道：“所以，你是打算將我留下？”
“自然不是。”寒煙雪搖了搖頭，遞過一個沉甸甸的包裹，微笑道，“妹妹要走，我這個姐姐自然要來送你一程。”
洛師師也不客氣，接過包裹抱在懷裏，聳了聳肩：“你應該知道，我並沒有把你當姐姐。”
“那是你的事，我把你當妹妹就行。”
“好吧，我收回剛剛那句話。”洛師師朝她莞爾一笑，“謝謝寒姐姐。”
寒煙雪指了指她手裏額包裹，輕聲道：“把鞋子穿上吧，天氣涼。”
穿好鞋，洛師師撐開油傘，指著外麵的雨簾：“姐姐不一起走嗎？這裏，可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青樓，可以說，是每個女孩子的噩夢。能離開，沒有人會願意待在這種煙花之地。
寒煙雪卻搖了搖頭，歎聲道：“你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而我也有不得不留下的苦衷。路途漫漫，你們珍重。”
“保重！”洛師師朝她抱了抱拳，沒有再作猶豫，拾起裙擺和顰兒一起消失在夜雨之中。
看著兩人消失的背影，寒煙雪輕歎一聲，轉身回到凝香閣……
雨滴啪啪地打在油傘上，洛師師和顰兒手挽著手，漫步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
看著漫無邊際的夜空，洛師師忽然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渺小。即便再強大的人，和廣闊的天地比起來，也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阿嚏~”顰兒打了一個噴嚏，緊了緊身上的衣裳，小聲道，“師師姐，我們現在去哪兒？”
“小傻瓜！”洛師師刮了刮她微翹的鼻梁，沒好氣道，“都這個點了，當然是找個地方住下來了。不然去哪兒？做賊嗎？”
顰兒木然地點了點頭，下意識地抓緊了她的胳臂。她生怕自己一鬆手，洛師師就會消失在她麵前。
雨漸漸地下大了，兩人不知不覺穿過一條長街，來到一條狹窄地小巷。
前方一個小酒館，大門虛掩，透出幾絲亮光。竹竿挑著的酒簾兒，因為風吹的原因，歪斜在一旁，完全看不清上麵的字。
“走吧，進去坐坐。”酒香味傳來，洛師師隻感覺喉嚨癢得難受，沒有絲毫猶豫，推開門走了進去。
酒店裏空無一人，幾張上了年代的桌子有規律地排列著，一名戴著露嘴麵具身材消瘦的男子，正坐在櫃台邊，一碗接一碗如同喝水一般直往嘴裏倒酒。
男子從頭到尾都未曾看過洛師師兩人一眼，仿佛根本沒有察覺到酒店裏多了兩個人一般。
洛師師扣了扣桌子：“店家，來兩壇酒。”
男子沙啞的聲音傳來：“自己拿。”
還真是個奇怪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