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再次懷疑,麵前這位真的是大家閨秀?這吃相……怕不是山上下來的女土匪?
要是洛師師知道她此刻的想法,一定會跳起來給她鼓掌,不錯!她就是那下山的女土匪,當然還得加兩個字——頭子!
“喂,你看著我幹嘛?看我能看飽還是咋的?吃啊!”說話時,洛師師一把搶過她手裏的托盤,再次以風卷殘雲般的速度,消滅了個精光。
“咕嚕咕嚕”,那兩瓶青花翁酒立馬又進了她的肚子。咂了咂嘴,搖頭道:“分量實在太少了!喂貓還差不多,你在這裏等我。”
洛師師站起身來,掏出一根手絹擦幹淨手上和嘴邊的油漬,再次走向廚房。不多時,又端著兩個托盤走了過來。
撕了一隻雞腿,遞到仿佛中了石化術的顰兒手裏,說道:“吃啊!你不餓嗎?你這細胳臂細腿的,一看就是營養不良。趕緊吃,以後跟著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保證把你養得白白胖胖。”
顰兒木訥地點了點頭,拿著雞腿魂不守舍地小口吃了起來。
而洛師師依舊還是剛才那幅模樣,顰兒的一隻雞腿還沒啃完,兩個托盤上的食物便全部進了她肚皮。
“嗝~”,一個人吃了整整四個人的份,洛師師總算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摸著肚皮,自言自語道,“味道還行,就是分量少,顰兒你肯定還沒吃飽吧?等著,我再去拿點。”
“啊!不用了。”顰兒連連擺手,“我已經吃飽了。”
“一個雞腿就吃飽了?你是老鼠變的嗎?等著!”沒一會兒,洛師師又揣著一隻燒雞和一翁青花酒,鬼鬼祟祟地走了回來。
朝顰兒努了努嘴:“走,這裏太陽大,我們回房間裏去吃。”
顰兒指著那一地爛盤子、爛碗和骨頭湯水:“可是……這地上……”
“哎呀!管它做什麼?自有人來收拾,快走,一會兒讓人發現了。”洛師師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拽了起來,兩人再次折回凝香閣內。
此刻的凝香閣更為火爆,到處都擠滿了人,吃飽喝足的洛師師已經恢複了巔峰狀態,推開擋在前麵膩歪的男女,一路直奔上樓。
守在樓梯口的大漢見了她倆,一把攔住,沉聲問道:“站住!”
“你大便吃多了沒想消化還是怎麼地?非要跟你老娘我倆個過不去?長得跟個夜壺一樣,還敢出來丟人現眼?”恢複狀態的洛師師絲毫不懼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大漢陰沉著臉,嘴角不停抽搐,說道:“你是哪位美人的丫鬟?態度竟如此惡劣!你信不信我告訴麻媽媽?”
洛師師撇了撇嘴道:“你要是個爺們,就趕緊的,麻溜的,像個皮球一樣滾去打你的小報告!別光說不做。不然姑奶奶我看不起你!”
實在是太囂張了!
要不是自己還欠著幾十兩銀子的債,非要給她一頓暴打不可!這死娘們,不就是個婊砸的丫鬟麼?她神氣什麼?
思想向後,大漢最終還是選擇了隱忍,蛤蟆一般把手張開:“樓上柳美人和寒美人餓了,去給她們把午餐端上來。”
然而洛師師根本不給麵子,翻了個白眼:“她們餓了關我屁事!沒聽說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嗎?沒長手沒長腳?還是說屁股在床上生了根了?別擋道,趕緊給我滾開!”
說話時,洛師師往後退了兩步,倒不是她怕了,關鍵是——麵前這家夥展開雙臂的同時,一股濃濃的狐臭味撲鼻而來,洛師師一陣反胃,差點沒把剛吃下去的又吐出來,實在是太惡心了!
“什麼?你連兩位美人的話都不聽?我看你是欠收拾了!”大漢立馬擼起了衣袖,露出兩條滿是疙瘩肉,還帶著幾道猙獰傷疤的粗膀子來。眼中滿是警告之意。
然而洛師師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不耐煩地道:“我看著你就鬧心,你到底滾不滾?一會兒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這年頭,還真是醜人多作怪!”
“喲嗬?”大漢頓時樂了,把手指頭捏得劈裏啪啦直響,嘴裏道,“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小丫鬟,能有什麼能耐?我今天就就不讓了,我看你能把我怎麼著!”
對於自己的身手,大漢還是比較自信的。
想當初,就在外麵的紫青街,他一個人打七個,絲毫不怵,雖然被打得口吐鮮血,半個月沒起得來床,但他是一聲都沒吭!還趁亂狠狠朝其中一人臉上吐了一泡濃痰,當然,換來的是撩襠一腳。
雖然沒打贏,但是他光榮啊!這事兒每每吹噓出去,他那些個弟兄夥都會拿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很顯然,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你以為你老娘我舍不得打你是吧?”洛師師不再和他磨叨下去,上前一步,揪住大漢的衣領,猛地一拽。
一股巨力襲來,大漢眼中的嘲諷瞬間被恐懼和震驚代替,整個人身子一個不穩,咕嚕嚕地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洛師師拍了拍手,左手大拇指在鼻尖輕輕一抹,傲然道:“哼!連站都站都不穩,也好意思來當打手?白長了這麼大一身肥肉,我要是你,自己撒泡尿把自己溺死算了!顰兒,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