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顧安然的防備之心便完全的打消。
試問她如何能去怪一個救了她命的人?
顧安然猛地一轉頭,那頭部的刺痛便直接襲來,讓她欲罷不能,連稍微動一動都覺得吃力。
她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倒吸了一口涼氣,便也忍不住驚呼:“好疼!”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撞到的腦袋,這也實在是倒黴到家了。
蘭婆慈祥的笑著,將仍冒著熱氣的碗端到了顧安然的麵前:“喝藥吧,藥涼了就沒有效了。”
顧安然也沒有猶豫,端著那碗藥就打算喝個幹淨。
好苦!
顧安然皺著眉頭喝下了一整碗的中藥,苦澀的味道從舌尖鑽入口腔,她還是低估了中藥的苦味。
記憶之中,上一次喝中藥還是很小的時候,她早已經記不得當時的味道。
可當下這藥喝完,那些隱藏在記憶深處的味道頓時全都倒灌而出。良藥苦口,也許隻有這樣她的身體才能恢複得更快吧。
顧安然用袖口擦幹了嘴角的藥漬:“蘭婆,我也不好一直打擾您,既然我醒了,也就該走了。”
雖然在這裏待著的時間不長,顧安然卻始終有一種壓抑的感覺,讓她實在不想在這裏多待。
當然這樣的話她可不好明說,畢竟自己麵對著的是救了她性命的人。
聽了這一句話,蘭婆瞬間變得激動起來:“現在已經天黑了,姑娘要是不嫌棄,就先在我這破屋子裏休息一晚吧。”
看樣子,蘭婆似乎很希望自己留下來。顧安然沒多想,隻當自己遇到了一個善良又好心的老人,一時心中感動不已。
“我怎麼會嫌棄呢?”顧安然搖搖頭。
想想也是,大晚上的,她又怎麼好意思去麻煩人家?
待蘭婆離開,顧安然也長舒了一口氣。
她重新坐回到木床上,在身體接觸到木床的那一瞬,整個木板床吱呀作響。
顧安然緊閉上雙眼,除卻外物的影響,她知道自己要適應這樣的環境還需要一段時間。
透過簡陋的紗窗,顧安然輕易就看到遠方天空中掛著的明月。
她猜想著,傅斯宸是否也在看著同樣的月亮?
“我怎麼會想到他呢?算了,先睡吧。”顧安然搖了搖頭,和衣躺在了床上。
回想起這兩天發生的事,她對傅斯宸的好感便完全大打折扣。
她甚至懷疑,這個男人究竟是不是上天派來折磨她的,不然她為何會覺得這麼痛苦?
所以她隻盡可能的把對傅斯宸的所謂思念扼殺在搖籃裏。
也許是心事太多,所以這一晚她睡得極淺,但好在沒有做噩夢。
屋外的風呼呼的刮,滿是樹葉的沙沙聲,撩撥著顧安然趨於沉寂的心。
整個木屋都因為這陣陣風而猛烈的搖晃起來,這讓顧安然感覺自己待在這個房間裏,似乎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明天還是盡快離開吧。”顧安然這般自言自語,不管怎樣,她知道自己是沒辦法在這樣的房屋裏多待了。
如果今晚她不幸被倒塌的房屋給壓住了,那也隻能說是宿命使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