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睡夢中,顧安然嚶嚀了一聲。
不知睡了多久,顧安然隻覺得時時有風刮在她的臉上,淩亂的碎發總是撩著她的臉頰,讓她的臉變得癢癢的。
她忍不住用手將臉上的發絲弄開,這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這時,她想要伸個懶腰,手卻被一個硬物給攔住了。
她還以為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傅斯宸的身子,於是迷迷糊糊中,她便說了聲:“對不起。”
話音剛落,就聽傅斯宸的聲音從前方飄來:“你在和誰說對不起呢?”
傅斯宸聲音的方位總讓顧安然覺得有些不對,可她又說不上是哪裏不對,因為還沒有睜開眼睛,所以顧安然隻將臉衝著剛剛聲音傳來的方向:“當然是你啊,我的手不是打到你了麼?”
隻聽傅斯宸忍俊不禁,隨後又用一種無奈的口吻說:“麻煩你睜開眼睛看看,你打到了什麼東西?”
聽著他這麼說話,顧安然心裏頓時覺得不爽,整個人也清醒了大半。
她撲騰坐了起來,睜開眼睛,卻傻眼了。
見顧安然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倒和雕像沒有多大區別。
“怎麼不說話?傻了?”傅斯宸懟了她一句。
聽他這麼一說,顧安然頓時回過神來,她用力揉了揉眼睛,這才不解的看向傅斯宸:“我們怎麼在車上?”
“準確來說,我們現在已經快要到達避暑山莊了。”傅斯宸麵色如常,平靜的回了一句,“有什麼不妥嗎?”
車開得確實是很穩,所以顧安然竟然躺在後座上這麼久也渾然不覺。
她不知道傅斯宸是怎麼把她一路抱到車裏,再開著車這麼久,她卻一點感覺也沒有。當然,現在再糾結這些似乎也沒有什麼必要了,畢竟他們已經徹底脫困。
因為顧安然的心情仍然有些沉悶:“你怎麼不叫醒我?我是想要和護林員好好道個歉的。”
昨晚在睡前,顧安然就有這個想法,就是離開前好好和護林員就昨晚她說出的那些話賠個不是。
“這就不必了。”
“可我覺得這很有必要。”顧安然微微皺眉,有些幽怨的看向駕駛座上的傅斯宸,“你怎麼能問都不問過我,就主動做出決定呢?”
傅斯宸沉默了片刻,這才說:“你可知道臨行前,他主動向我們要了多少?”
“他要了什麼?”顧安然疑惑道。
“錢,三百萬的錢。”傅斯宸低沉的嗓音傳來,那話語之間聽不出情緒,“他說要用那些錢來建一座新的燈塔。”
聽著傅斯宸這番敘述,顧安然也不知是怎樣的心情。看來隻要是人,就不可能不為金錢所苦惱。
即便護林員口口聲聲說不在乎那些錢,可說到底他還是要了三百萬,與他的幫助並不對等的錢。
即便如此,顧安然心裏也說不上不開心,反而有一種釋然的心情:“這樣也好,等新的燈塔建好了,那些迷路誤闖到深山的人的危險就相對小了很多了。”
“他也是這樣說的。”傅斯宸適時的回應了一句。
聽傅斯宸這麼說,顧安然也是一愣,但隨即又輕吐了一口氣:“聽你這麼說,我更後悔沒能在離開前好好和他說上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