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咬咬牙，索性將心中最直接的想法表達了出來：“陸謹言是我的朋友，在瑞士的五年他幫了我很多，我也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所以你讓我現在疏遠他……對不起，我辦不到。”
說出這句話，顧安然已經是使盡了渾身解數。
但她還是怕傅斯宸一個不滿意，就對她大發雷霆。所以這時候顧安然雖然是正對著傅斯宸，但她的眼睛根本就不敢看著他。
“你。”傅斯宸低沉的嗓音充斥著嗜血的因子，一隻手很快就攀上她的脖頸。
顧安然感覺到脖子多了個東西的存在，但她不曾反抗，反而仰起脖子配合著他的手。她很清楚，自己越是掙紮，死得就越快。
看顧安然這般視死如歸的模樣，傅斯宸又氣又惱，卻也無可奈何。她這毫無防備的樣子，當真是一點也不介意的把命交到了他的手中？
他的手掌明明隻要用力一縮，她就會真的沒命。可他並沒有這麼做，將手放下，轉身背對著顧安然。
顧安然感覺到自己脖子空了，傅斯宸的那隻手已經拿開。她頓時有些詫異，難道傅斯宸這麼輕易就放過她了？
她隻能看到傅斯宸的後背，那高大偉岸的背影在這一瞬間有了些疏離，那陽光越是璀璨，落在地上的影子就越暗。
傅斯宸有些自嘲的笑著：“也對，你要是因為我而和他斷絕往來，那麼你就不是顧安然了。”
顧安然還來不及說什麼，傅斯宸沙啞的聲音也就又隨之傳來：“我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男人，既然你真的把他看得很重，我也不強求你做什麼。”
傅斯宸竟然為了她做出這麼大的妥協與讓步，這一瞬，顧安然不知不覺就流下了眼淚。
無聲的眼淚越流越多，她隻用手把那兩行清淚擦幹淨，再把眼眶裏的淚水給強行逼了回去。
她很清楚，自己這個時候真的不該流眼淚，這樣或許更會刺激到他。
“謝謝你。”顧安然小心翼翼的說著，那聲音伴隨著剛好刮來的一陣微風，剛好傳到了他的耳中。
刺耳的話讓他心中刺痛，但他非要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畢竟為了愛，他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妥協，那麼他就不再有任何退路可言。
傅斯宸還是沒有回頭，隻輕聲說了句：“我們走吧。”
話畢，他便直接邁出大步往前，那似乎是一種悶聲的宣泄。
看著男人越走越遠，顧安然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也直接跟了上去。
其實有些事她從一開始就明白的，陸謹言的存在，就好像是他們之間無形的屏障。它時而存在，時而隱匿，有時候又會變成不定時炸彈爆發。
即使她和傅斯宸之間再信任，也終究難敵得過這樣的打磨。唯一能避免的，就是讓他們之間能盡量少提起陸謹言。
但顯然，這對陸謹言也是一種不公。
“做人為什麼這麼難？”顧安然慘然一笑，心中也有著無盡悲戚。
自古忠義兩難全，友情和愛情也是這樣，殘酷的生活還會繼續，可有些事情終究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