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幽幽醒來的時候,痛苦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在車上睡覺的姿勢不對,所以此刻的她難免會有些腰酸背痛,她甚至覺得脖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奇怪,謹言去哪裏了?”顧安然一邊按摩著自己的肩膀,同時也不忘往四周探一探。
陸謹言並不在車裏,她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車裏睡了多久,這一切似乎都是未解的謎題。
然,車外麵的世界又是另一番景象,她往外一看,才發現近處遠處有許多的路燈,照亮了一方天地。
放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平原上整齊的排列著數十個大型風車,隨著夜風在轉動。
這樣壯觀的景象顧安然不曾見過,她情不自禁的下了車,朝著那些風車走去。
可她無論怎麼走,似乎都離它們很遙遠,那是怎麼也觸碰不到的存在。
走了沒多久,她才看到近處的山坡上坐著一個人,她不曾疑惑,堅定的朝著那人走去。
“你在這裏坐了多久了?”顧安然坐在陸謹言身旁,如是問道。
“沒幾分鍾,本以為你會睡很久,我也就沒打擾你。”陸謹言溫柔的說著。
顧安然沒有再說話,雙手抱著膝蓋。
坐在這山坡上,她能聞到淡淡的青草香,伴隨著涼爽的風,她的心靈顯得無比愜意。
陸謹言緩緩轉頭看了顧安然一眼,情不自禁道:“還記得我們在瑞士的時候嗎?”
“記得啊,那時候你很忙,來瑞士的時間很少。可每次一來,我們都會在山坡上從晚上坐到天亮。”顧安然愉悅而輕快的說著。
她不由的又回想起當時的日子,似乎每當自己在異國他鄉快熬不下去的時候,陸謹言就會從中國飛到瑞士來找她,鼓勵她支持她。
這是一種很玄的緣分,就好像他從來都能猜到她內心所想的事物。
陸謹言那一雙黑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瞬的憂傷:“隻可惜那樣的日子,早已經離我們遠去。”
對於陸謹言的感歎,顧安然不曾反駁。因為她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
自從她從瑞士回國起,有些事就注定要改變。
突然,顧安然又想起了前一段時間的事,那些原本快要被她遺忘的事。
她很認真的看向陸謹言:“謹言,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當初你要瞞著我把孩子送回中國?”
這件事曾經一度困惑了她好些時日,卻因為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與陸謹言見麵,不得已就此作罷。
陸謹言渾身一顫,片刻後又釋然:“你果然還是知道了。”
似乎陸謹言早就料到顧安然會發現這件事,所以他看起來還算平靜。
反倒是顧安然心有怨念:“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作為一個母親,她卻不能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提前送回中國,這種感覺她不想再感受第二遍了。
“對不起,我知道我這麼做對你太不公平,可是我要是不瞞著你,你是一定不會願意我這麼做的。”陸謹言誠懇的道歉,眼中的真誠讓人無力辯駁。
的確,如果陸謹言直接問她,她未必會同意讓傅淩恒回國。
畢竟當時她和傅斯宸的情況那麼緊張,又怎麼會把自己的孩子交到他的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