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薛以憐又把這句話說了一遍,顧安然的心裏卻不再起波瀾,甚至還想笑:“我說你要威脅我,是不是應該換個花樣?”
顧安然甚至根本察覺不到薛以憐言語之間的殺傷力,因為她隻是一個敢說卻不敢做的人。
“你什麼意思?”薛以憐有些防備的盯著顧安然,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探究出什麼,隻可惜一無所獲。
“如果你非要說我是替代品,那我也認了。”顧安然笑意淡淡,如清池裏的蓮花,幾分疏離幾分清冷,“不過我想,你應該也很希望成為這個替代品吧?隻可惜你再怎麼努力也做不到!”
顧安然一語中的,這才是最殘酷的現實。而她顧安然剛好湊巧,長了一張和薛以心一模一樣的臉罷了。
雖然這也是一種不幸,讓她被迫遠離弟弟和養父,而原本像樣的人生也脫離了軌跡變得不像樣,更遠離了曾經的朋友。
可其實,她得到的東西比失去的更多。
顧安然說的這番話讓薛以憐雙腿失去重心,整個人一軟,坐到了地上。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替代品”這三個字。就像顧安然說的,她薛以憐這輩子也當不了薛以心的替代品。
薛以憐整個人陷入極度不平衡的狀態,朝顧安然胡亂揮舞雙手:“你憑什麼就可以得到傅斯宸的愛?你為什麼要把他從以心姐姐身邊奪走,是你搶了她的丈夫!顧安然,你憑什麼!”
薛以憐這副模樣,就好像瘋了一樣,顧安然嫌棄的往後退了幾步,避免自己的裙子被薛以憐的手給抓住。
其實這世界哪有那麼多憑什麼?弱肉強食的道理誰都懂,隻是大部分弱者不服氣罷了。
更何況,當初可不是顧安然主動靠近傅斯宸,明明是她被薛家威脅。
“你說我搶走了她的丈夫?當初可是你的那個好媽媽逼我嫁給傅斯宸的,你要怪就怪她去吧!”顧安然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翕動,俏皮而可愛。
幾句話說的薛以憐無言以對,她的小嘴一張一合,努力想要找到可以反駁的話來對抗顧安然,可她卻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悄無聲息間,顧安然把薛以憐對她的怨氣轉移到柳雲鳳身上。薛以憐有些懊惱,既覺得自己的母親做得不對,卻不敢隨隨便便生她的氣。
甚至她在地上坐久了,便也習慣了,忘記站起來,白色的裙子很快就被泥灰蒙上了一層顏色。
薛以憐還渾然不覺,自己居然從一個萬丈矚目的小公主成了現在這個疑似乞丐的樣子。她要是能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會氣瘋的。
顧安然不想再繼續和薛以憐糾纏,臨走前,她俯視薛以憐,留給她一句話:“薛以憐,我奉勸你一句,多不興義必自斃,想想這一個月來你都做了什麼。”
說完這句話,顧安然自己都想笑,她終究還是多此一舉了一回。
因為無論何種角度來看,薛以憐根本就不可能懺悔,更不會認識到自己所犯下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