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痊愈了,就憑她的能力,連維持顧小海病情的穩定都很困難。
若不是憑著之前薛家砸了一大筆錢給顧小海治療,可能他現在已經病入膏肓了。
“如果你相信我,你可以把這孩子交給我。我認識一個權威性的心髒病治療醫生,隻要顧小海願意出國,就有很大的希望治好。”陸瑾言認真的聲音自她耳邊響起。
陸瑾言說的這些話,對顧安然來說,確實有很大的誘惑力。
曾幾何時,她常常在心中想象,若顧小海的病能夠治好,她該有多開心。可對於她那樣平凡的家庭,又如何能承擔起顧小海巨額的醫療費用?
絕望於她來說不是一直持續,而是每個無眠的夜晚,一旦想起那些無能為力的事,就讓她掩麵哭泣。
如今這麼大一個希望擺在顧安然的麵前,卻讓她覺得好像泡沫,虛幻無影,美好得有些不真實。
“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顧安然複雜的看著陸瑾言,心裏感覺壓抑難受。
撇開所有的事不說,單憑陸瑾言提出的這個建議,就讓顧安然覺得,她欠他的實在是太多了。
顧安然害怕到有一天,她麵臨陸瑾言給她的無數幫助,卻無力償還。
也許是看出顧安然心中的憂慮,陸瑾言摸了摸她的頭,溫柔一笑:“傻瓜,我們是朋友,我幫助你的朋友,也是應該的。”
從他口中說出這樣的話好像就是理所當然。
可偏偏就是他這樣的話,讓顧安然瞬間鼻子一酸,濕了眼眶。
麵對盡心盡力幫助她的陸瑾言,她卻謊話連篇,這讓顧安然有些愧疚。
“對不起,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終於,她再也無法忍耐,她用無懼的目光看著他,“其實我不是真正的薛以心,我真正的名字叫做顧安然。”
在陸瑾言並不算驚訝的眼神中,顧安然將一切的大致經過告訴了陸瑾言。
說到底,她不過是一個被薛家利用的可憐人,薛家從來就沒把她當作家人,那麼她又為何要替薛家死守秘密?
有時候她也曾迷茫,她時常捫心自問,她到底是薛以心,還是顧安然?
“……我很傻是不是?為了弟弟的醫藥費,我居然同意了薛家的要求,活成了這麼一個不像樣的人生!”
顧安然一口氣把事情說完以後,便覺得輕鬆了許多,她擦了擦眼眶裏的淚水,抬起頭來看著陸瑾言,想要等著他對自己說些什麼。
責備也好,數落也罷,可他就是淡淡看著她,一雙鳳眼裏流露出無盡的溫柔。
那雙眼睛好像在對她說:“其實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縱使如此,顧安然卻不敢多問。
許久,陸瑾言看著顧安然發紅的眼眶,緩緩開口:“從現在開始,你想要過怎樣的人生,告訴我,我會毫無保留的幫助你。”
他的神情那樣認真,純黑的眼眸裏,是深不可測的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