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叮鈴...叮鈴...”
清早,困意朦朧中,陶宇被一陣急促的鬧鈴聲吵醒。
繼續閉著雙眼,他倒也沒有立刻起床的打算。
這種錘敲式的鬧鍾很是獨特,由於聲音過於刺耳和響亮,他已經是有些年沒用過了。回想起來,也隻有初中那三年,都是用的這種鬧鍾。
原因無他,他睡覺總是睡得太沉,一般聲小的鬧鈴,真的吵不醒。老爸為了不讓他上學遲到,便是給他買了這個鬧鍾。
如今再次聽到,心中竟隱隱有些懷念那段時光。
嘴角劃過一絲自嘲,陶宇還是忍不住伸出右手,朝著記憶裏那放在床頭的鬧鍾摸去。
隻是,下一秒,那原本閉著的雙眼卻是猛地睜開。
此時,在他手中,赫然正握著那陪伴過他三年的淡青色鬧鍾。
那種手感,他熟悉至極,甚至因為掉地上摔過,鬧鍾身上的凹痕都一模一樣。
雙眼睜開的陶宇,第一眼瞧見的便是那頭頂天花板,這一刻,便是連拿在手中的鬧鍾也顧不上了。
頭頂是一個掛式吊扇,因為使用時間久了,扇葉之上染著幾片斑駁的鏽跡。
四周的環境,陌生,卻又透著骨子裏的熟悉。
陌生,是因為他心中難以置信,這一幕,他已經二十年沒有再見了。
熟悉,是因為眼前,正是他初中時住過三年的房子。
便是連屋裏的裝飾都沒有絲毫改變。
“做夢?對,一定是做夢。”
陶宇自言自語的搖了搖頭,隨即便是毫無征兆的,突然伸手在大腿內側狠掐了一把。
嘶~~
陶宇這下手也是夠狠,鑽心的痛楚,瞬間痛得他齜牙咧嘴。
“小宇,今天我又跑了趟你們學校,老師說你的學籍在老家,這次中考......你還是要回老家去考。”
家裏的房門被推開,一縷陽光散落在屋裏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麵上,接著走進來一個身影,用那低沉而又透著無奈的語氣對他說道。
迎著陽光,看到眼前這張還沒有爬上歲月痕跡的麵容,陶宇忍不住的鼻子一酸,這...正是他父親。
那個小時候總是對他充滿嚴厲,時常棍棒加身。可在他長大後,卻又處處容忍、遷就他的父親。
“爸,沒事的,我回老家中考,以後上高中還能方便些。這在大城市,以後上學也是麻煩的很。”突然間見到眼前這正值中年的父親,陶宇強忍住眼眶想湧出的眼淚,笑著說道。
往往,我們總是在長大了之後,才能明白父愛的偉大。
父親的語氣雖然平靜,陶宇卻能聽出父親語氣中的無奈。
這是當年的他所萬萬聽不出的,甚至因為這件事情,自己還大吵大鬧了一場,就是不願意回老家。
這一刻,不管是不是夢,陶宇的心中都充滿了激動。因為這一次他可以改變,改變那讓他今後內疚的心結。
“我媽呢?”看到屋裏並沒有其他身影,陶宇急忙回頭望著老爸。他擔心這隻是一場夢,他會沒有機會見到一眼年輕時的老媽。
“傻了?你媽去上班了,中午會回來早些,給你做午飯。對了,你呆家裏,我去給你買明天的火車票。”說著老爸便是轉身走出家門。
盯著安靜下來的四周,陶宇此刻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尤其是,當看著鏡子中那張稍顯稚嫩的臉龐,然後他又忍不住的掐了掐。疼痛再次讓他忍不住的嚎叫了一翻。
牆上掛著已經揭下一半的日曆:2000年6月15日。
再看著電視中播放的帶有濃濃曆史感的電視劇,陶宇終於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從2020年回到了2000年,再次回到那初三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