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頭(1 / 2)

大昌王朝慶安七年,靈學院上一任院長何三年失蹤的第十六個年頭,沒有了這世間唯一一位神遊境強者的存在,大昌王朝境外各大勢力蠢蠢欲動。

同年,昌王稱帝,號祖龍皇帝。舉國打造天子之劍。

這不由讓世人感覺這位國主大人簡直是愚不可及,境內人心惶惶。

慶安九年,祖龍皇帝不顧朝臣勸阻,手握天子之劍執意出遊。

與此同時,月神令現世,其內容便是誅帝!

南境,路北河畔。

一匹駿馬走在河畔吃力的喘著粗氣,背上的汗水不停滴落在滿是石子的地麵冒出騰騰的白氣。

它的後方拉著一輛巨大的車駕,車駕前方端坐著一位中年漢子,生的很是高大。

中年漢子的雙眼布滿了血絲,身上的衣服也已經分不清楚顏色,上麵染滿了血漬。有鮮血,還有更久之前積下的陳血,身上的盔甲前一刻已被他脫下隨手扔進河裏。

他的身後橫躺著一杆染血的鋼槍,漢子抬手隨意擦掉眉毛上方已經凝固幹裂的血漬,血漬連帶著粗壯的眉毛被隨手撣落,拿起身旁同樣破舊染血的水袋喝了一口清水。

清涼的河水透過幹燥的嘴唇通過喉嚨,他難得想了一下他之前始終想不明白的事情。

這兩個月以來,他護著這輛馬車隨意巡遊,一路上斬殺了無數的強者,身上的厚厚的血漬便是最好的證明。

那些血全是敵人的血,而他自己隻是損失了一件盔甲,還有數十天的休息時間。

死在他槍下的亡魂早已數不清楚,那些人不僅有他國派來的,甚至還有本國的強者,這讓漢子稍微清醒了一番,他開始有些理解車駕內的那人究竟想做些什麼。

“想明白了?”

就在漢子稍微清醒了些的時候,車駕內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隨後是好一陣劇烈的咳嗽。

漢子微驚,聲音嘶啞回到:“想明白了,但更多的還是不解。”

“你想不明白。”

漢子微微皺眉。

這輛車駕便是天子車駕,其內坐著的就是世間唯一的那位皇帝。

出遊兩個月以來這輛馬車遭遇了上百次以上的刺殺,隨行的護衛和侍從也全部喪命,拉車的六匹駿馬更是隻存活其一。

下一刻,駿馬不堪重負,轟然倒地,趕車的漢子瞬間握起了身後的長槍。

他沒有發現敵人,握槍隻是下意識的反應,這些天來他的神經異常緊張。

祖龍皇帝雙眼渾濁,眼神更是毫無生氣,如同目盲老人一般靜靜坐在車駕之內。

他的手中不停揉搓著一枚已經磨禿了的棋子,黑中透白的棋子隨意躺在縱橫交錯的手掌之上。

溝壑縱橫的掌紋像是一張古老的棋盤,那唯一一枚棋子竟撐起了整盤棋,低頭看去如觀一場驚險異常卻又盡在掌握的棋局。

這個局,馬車外的那位漢子看不懂,來的那人也看不懂。

忽然,棋子開始有了裂縫。

祖龍皇帝笑了。

漢子皺眉向內稟到:“馬累死了,我們走不掉了。”

祖龍皇帝似乎是覺著這話有些好笑,忍不住大笑說到:“走不掉那就不走了,你回都去吧。”

自從護送這輛車駕以來,中年漢子曾無數次勸阻其回都,卻都沒有得到指令,此刻聽到他願意回都的回答以後忽覺情況有些不妙。

“那你呢?”漢子問。

“我?”祖龍皇帝聽到這話先是一愣,他顯然沒有想到這時候漢子還會顧及自己,這讓他著實有些意外。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在他看來是說與別人聽的,他從來不信在大生死麵前真的有人還會在乎其他人如何。中年漢子也不信,不過他現在好像稍微信了一些。

仔細的思考了一下,然後微微搖了搖頭後說到:“我好像走不掉。”

“他也走不掉。”馬車上方一道同樣蒼老的聲音傳來。

聽到這道聲音,中年漢子直感到渾身發冷,這種寒冷是這兩個月以來他都不曾有過的。

這個敵人絕對和以往的都不一樣,難道是東土大唐,又或是南越派來的人?

天下十一國,兩月上百次的刺殺中漢子見過了包括大昌王朝在內九個國家前來行刺的強者,那些人全都再回不去。

唯獨大唐與南越兩個國家卻始終不曾有人現身。

漢子簡單思考,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他知道南越的那把劍不會來,唐國的那朵青蓮也不會來,其他人前來隻是送死。

唐王與越王很清楚這個問題。

那麼此人究竟是誰?

倒地的駿馬很快沒了呼吸,壓倒它的最後一根稻草是車駕頂上的一位白衣老者。

老者很瘦,身上沒有如何的氣勢和威壓。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透明與自然,枯瘦的身體站在車駕頂端並不顯的違和,如同老者本身便是車駕的一部分,所以在他說話之前中年漢子不曾察覺到他的存在。

“終於來了個老家夥,越老越惜命,讓小輩們來送死也不怕人笑話。”祖龍皇帝輕聲嘟囔說到。“不知是望舒樓哪位長老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