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來暑往,鬥轉星移,五年光陰轉瞬即逝。十三歲的蘇景年在自己的全力學習與破心的精心調/教下已經初有所成。按照破心的法,因為蘇景年資奇高,又戮力專心,短短五年時間,醫術、用毒已盡得真傳,甚至蘇景年的部分醫理、製毒的造詣都已經超越自己。至於武功中的內功還需靠她日積月累不斷苦練才能慢慢積累。她沒的是,現在的蘇景年已經可以躋身武林前十了,如果勤加練習,不出五年,必下無擔
是夜,月朗星稀,寒風陣陣。二月的北域剛剛度過了新年,家家張燈結彩還未來得及收起,從王府的淩煙閣望去,都城北京的夜『色』盡收眼底,月光下,星星點點或明或暗的燈火隨風搖曳破碎,地間月、雪的白與暗紅的燈在黑夜裏相映成輝。
“師傅,徒兒來了。”蘇景年言罷躬身行禮。抬頭望向背靠欄杆而立的破心,眼前的破心一身火紅『色』的長袍,長發與衣袖隨風狂舞,看不清她的表情。伴隨著烈烈的風聲,蘇景年隻是有一種她師傅隨時會奔月而去的錯覺,仿佛此時的一切景『色』都是虛無縹緲的幻象,仿佛欄杆馬上就要斷裂,而這身火紅隨時都會彌散在空中一般。
“師傅,你怎麼了?”蘇景年不安的問道。
“阿難,嗬嗬,我要走了。五年了,也夠了。也該夠了。偷得五年,已經夠了。”破心沙啞道,言罷拿起酒壺猛灌,酒順著她的口和脖子,撒了一身,酒香四溢。蘇景年這時看清了破心的表情,那是無盡的悲傷與淒苦,眼睛已經紅的要滲出血一般。
“師傅。。。”蘇景年不知道此時此刻她該些什麼,該做些什麼才能安撫破心。這幾年相處她逐漸明白了,她的師傅之所以成為她的師傅,確實不是為了與她娘的同門姐們之情,也不是因故人老友的委托,她愛著她的娘親,愛著那個跟她同樣擁有一雙狐狸眼的娘親。所以破心會答應她娘的一切要求,到穿衣打扮,大到下毒暗殺;所以破心會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甚至把本門武功與江湖各派武功的各處破綻一一教予她;所以破心連本門下第一大派的掌門都可以不要,獨獨成了她的師傅;所以她才是狐狸,因為狐狸是她娘親。
喝完最後一口酒,破心低頭訕訕地笑著,喃喃道,“阿難,要變了,但我卻不能留下,因為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愛我,更不會原諒我。這我都知道,都知道的。”著破心扔下酒壺,闔眼從欄杆翻身下墜,“好好照顧你娘,狐狸,再見。”
“不!!!師傅!!!”蘇景年以最快的速度衝向欄杆,剛要飛身下去,發現破心的緋『色』身影早已融入了夜『色』,再無痕跡,再也不見。
乾二十五年,嚴冬二月,北域王齊燁王蘇辰繆率領十萬大軍在錦州抗擊大金十五萬來犯鐵騎,敵詐遁,王中伏,薨。皇帝追封鎮國忠武大將軍,著世子蘇景年承襲王位。這年,蘇景年十三歲,第一次知道了仇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