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過半，原本喧鬧的市區早已經沉寂，街道在燈光的照耀下剩些零散拖著疲憊身軀的路人以及時不時經過的大小車輛，擺在路邊的燒烤攤還有些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少年少女們在大快朵頤，傳來些嘻聲笑語。
已是初冬，寒風刺骨，棉襖和毛衣是必不可少的，走過熟悉的街道，看了看冰櫃擺著的食品：“楊叔，兩串火腿，一份雞柳，在來份雞腿，在來四份年糕吧。”
“好勒，小胡啊，難得今天過來一次，怎麼那麼晚？”
“唉，別說了，那些個客人賴著不肯走，楊叔也知道我們KTV一點半打烊，結果關了他們機子硬是發脾氣了，好不容易才勸走他們，小吃啤酒罐什麼都有，這不搞完衛生就這個點了。”
“現在哪裏都難，我和我老婆想在樓下擺個攤都還要打點關係，不然還不讓你擺，生意好的時候還能賺點，碰到下雨天攤都擺不了”一邊說著手裏的家夥事也沒停，技術嫻熟。
“對了楊叔，你今天怎麼也那麼晚，平常這個點不是已經回家了？”
“害，大冬天的哪有什麼生意，這不，剛想收攤就來了客人，咋老百姓的哪裏和錢過不去，有錢就賺。”
胡易看向那兩桌客人，明顯的高中生模樣，男性在那使勁的吹著牛B，女性打扮的花枝招展，得勒，看來又是些所謂的混混，沒有去多管，說道：“這個……人各有誌吧，隻能說錢是必須品，畢竟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小胡啊，你還年輕，當然沒啥壓力，我可就不行，家裏老婆孩子要養，我兒子你也知道，就是上次你帶你同事來照顧我生意，那個幫忙的小夥子，被我送去當兵了，現在在部隊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倒是希望部隊打斷他一條腿，省的回來盡給我惹事。”
“楊哥當兵去了？可以啊，我想去都沒去成，之前報名參軍去了，可是兵選沒被選上，可惜了，這個職業很光榮啊！”
和攤主閑聊著，傳來客人詢問的聲音，快了快了：“小胡啊，不急的話先在旁邊坐坐，我把那桌先搞定。”
“沒事沒事，楊嬸沒來幫你嗎？”
“唉，我老婆昨天高燒，今天就沒讓她來了，反正今天生意也不大好，一個人忙的過來。”
“這樣啊，不好意思啊楊叔，我不清楚，那看過醫生了嗎？”
“沒，我讓她去她不願意去，總說是小問題，過幾天就好，而且藥費也貴，一下就是好幾百。”
胡易沉默些許，是啊現在什麼都難，自己二十來歲的人了還在做服務員，往常生病也是趟在床上眼睛一閉熬了過去，也不敢大手大腳花錢，以前年少無知沒有去讀書，剛出來工作那夥用錢特別快，都是去充了遊戲，買槍買皮膚，自從一個人居住後知道了生活的不易，懂事了，也不在沉迷遊戲了。
後悔嗎？並沒有覺得後悔，駕打過不少，派出所也去過，煙酒不碰，不偷不搶，全部身家也不過兩萬來塊，去過很多地方闖蕩，深知到處是人血饅頭，哪行哪業都不容易，工作換的勤，也就隻剩下的這滿身的傲骨和卑微的尊嚴！
至於談戀愛，算了吧，那離胡易太遙遠，自己有個讀初中的弟弟學習成績不錯，家人對他抱以重望！和弟弟關係不錯，偶爾會買些衣服和零食帶過去，沒有大誌向，就想這麼混吃等死，至少我還是個人。
“好了，都那麼晚了，就不收你錢了，下次多帶點朋友照顧下我的生意。”
看著楊叔將裝有燒烤的打包盒裝進打包袋，還順手套了個結，胡易連忙說道:“謝了楊叔，不過是多少就是多少，這是原則問題。”
“誰跟你講原則，拿著。”將袋子強行塞我手裏，怕會掉地上所以我還是選擇接過。
“楊叔，真沒必要這樣，就像你剛剛說的，老百姓哪裏和錢過不去，一塊錢也是錢，沒必要來做這個人情。”
“小胡啊，你不上道啊，點破不說破，你這樣怕會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