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意識緩緩蘇醒,在他感知內的是一座異常恢弘的宮殿。
宮殿的灰白支柱如支撐天穹的擎天柱,殿前的階梯猶如登天的階梯。
宮殿旁的建築宛如高牆聳立,就連院子內的樹木也像那古籍記載著的世界樹一般遮天蔽日。
難以想象,這宮殿究竟是何人所居住。
隻不過這恢弘的宮殿竟是殘破的。從殿前一眼望去,無數的殘垣斷壁在半空中漂浮。
這座宮殿立於一片虛無之中,這片空間沒有重力的概念,甚至可能連時間的概念也失去了。
而他,作為可能是這片空間唯一存在的意識,早已忘記自己在這片空間到底滯留了多長時間。
至少長到......他忘記了自己的姓名、記憶和對自我的認知。
這裏宛如牢籠一般,將他永恒囚禁。
他甚至感不到由孤獨帶來的迷茫,由絕望帶來的麻木。
他隻是以為這一切會永恒不變。
但......那聳立在這片空間正中間的鍾塔遲滯已久的指針突然轉動,歸到原位。
然後鍾聲,它敲響了。
“當——當!”
鍾聲敲響的刹那,他的意識竟是被某種聯係所拉扯。
慢慢下沉,周圍一切逐漸變得不可感知。
置身於虛無,意識、思維、一切都開始遲滯,就像沉睡一般。
直至聽到了一個顯得有些懊惱又有些委屈的聲音,他才如夢初醒。
“又失敗了嗎?怎麼會這樣,明明我是按照教科書上的步驟操作的啊!”
我這是在哪裏?
雖然聽到了聲音,但眼前仍處於一片黑暗之中的他一時又不敢如此斷定。
意識仍有些懵懵懂懂的他緩緩地抬起雙手,感受到了那肉體真實的存在——這是他很久沒有感受過的感覺。
“誒誒誒?!動了動了!”
那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因為欣喜,那音調甚至上揚了幾分。
他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卻隻發現眼前一片黑暗。
“啊!”
在一聲代表大徹大悟的驚聲響起後,他的頭部被扭轉著。
隨著被“嘎嘰嘎嘰”一陣擺弄,他的‘頭部’被重新擺正後,終於重新見到了光明。
第一眼他便看見一位小女孩,她身著一條花色睡裙,右手捧著一本厚厚的古樸書籍。
柔順的白色長發隨意地披在肩旁,一雙赤紅色眼瞳正緊緊地盯向他。
想必她便是之前那悅耳聲音的主人,隻見此刻她正不斷用她那小手掌在他麵前搖晃。
“怎樣怎樣!現在能看到了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小女孩如此興奮,但他還是依言點了點頭。
隨後便低下頭打量了自己一番,卻發現自己那所謂的‘肉體’竟是一副破舊不堪的鎧甲——
雙手隻是由較為堅韌的獸皮縫紉而成的手套,臂甲和腿甲則是堅硬樹藤編織而成。
至於身上的鎧甲......隻能慶幸它是由金屬製作而成,至於材質什麼的就不多奢求了。
而視野中看不到的頭部,聯想到之前那刺耳的‘嘎吱嘎吱’聲,料想跟他身上的也好不了多少。
雖然他失去了記憶,可不知為何,當他看到自己身上的鎧甲時,他腦海內卻浮現出一個字詞——‘民兵鎧甲’。
觀察完自身,再看他所處的房間。
房間布置十分簡陋,隻能看到少許屬於少女的東西。
半開的衣櫃裏隻有看似是學院的製服,至於化妝品什麼的一概看不到,這在眼前這少女花樣的年紀屬實少見。
而他腳下則踩著一個簡陋的魔法陣,邊邊角角處有不少塗畫修改的痕跡。
眼前這有點眼熟的場景讓他腦海中某個記憶深處撬開了一個不大的缺口,莫非......
他咻地抬起頭,盯著那小女孩兒認真地問道:
“你就是我的master嗎?”
聞言,小女孩歪了歪頭,迷惑地看向他,“什麼master?”
“你不是master?那我也不是servant的話,我是什麼?”
“啊~原來你在糾結這個嗎?”小女孩有些理所當然地回道:“你是我的作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