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冰莉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就那麼直直的看著周祈彬的眸子,就像陷入了浩瀚的星空之中,讓她無法自拔。周祈彬突然在她唇上落下憐惜的一吻,驚醒了月冰莉,唇舌交纏間,兩個人的呼吸都不由得停滯了。
“我讓人伺候你沐浴。”周祈彬雖不知為何自己輕易就對月冰莉動了情欲,卻並沒有放任自己再次做下去,強製讓自己起身,在月冰莉的耳垂吻了一下,沙啞著聲音說道。月冰莉被吻的七葷八素,隻知道點頭,讓周祈彬的眸子中露出了深深的笑意和一絲憐惜。
周祈彬裹上衣袍,吩咐府中丫鬟為月冰莉沐浴,一個人來到了府中後院的溫泉之中。
當王大叔和周鐵生一家說完周王氏和周老漢的情況時,周鐵生便急忙趕回青山村,遠遠的便看到周家老宅門口圍了很多村民。六郎帶著自己家的護院,分開人群,走進周家老宅,卻發現周老漢跪在地上抱著周王氏,神色低迷不振,渾濁的眼睛帶著讓人心驚的恨意看著周趙氏,執拗的不肯低頭。
原來今天早上,周老漢發現周王氏咽了氣,就將周趙氏和周奉生喊了起來,讓周奉生和周趙氏給周王氏買壽衣,買棺材,下葬。哪知周奉生不肯,說自己沒有銀兩,還說周王氏死就死了,挖個坑埋了就是。周老漢心中悲涼,不可置信的看著周奉生,這就是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兒子啊!周老漢不死心的去尋周雲生,卻被周徐氏攔在了門外,說是周雲生沒有在家,她一個婦道人家不好做主。周老漢心灰意冷的回到老宅,卻看到周奉生和周趙氏將周王氏拉到了院子中,看樣子是打算扔在外麵。周老漢哀嚎一聲,拿起掃把追打周奉生和周趙氏,兩人將周王氏扔在了地上,周老漢渾濁的眼中含著眼淚,抱起周王氏,心中有一種兔死狗烹的悲戚。
聽村裏人說完事實,周鐵生心中不忍,上前蹲在周老漢身邊道:“爹,娘的後事,我來辦。”
周老漢像是如夢初醒一般,轉頭看向周鐵生,眼淚掉了下來,在滿是皺褶的臉上劃出一道道溝壑,怯懦著雙唇,有些艱難的說道:“兒啊!爹悔啊!”
“周臣,周越,王城,李斐你們四人快馬加鞭去縣城給我買棺材和壽衣。”六郎語氣著急的吩咐道。人死為大,再深的恩怨情仇都比不上人死如燈滅。
“是。”四人應了一聲,轉身上馬離開了青山村,向縣城而去。
“羽墨,寫信給大哥二哥,告知他們周老夫人過世的消息,人死如燈滅,不論多大的仇怨都是該放下的時候了。”六郎吩咐自己的貼身侍從道。他恨周王氏,至今不肯喚她一聲奶奶,他更可憐周王氏,老無所依,死後都沒有送葬之人。
“這周鐵生一家還是一如既往的厚道啊!”有人中肯的說道。
“唉!我要是周老漢,腸子都悔青了。”有人感慨道。
“當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
村裏人議論紛紛,周家人都沒有給予一個眼神,他們可以原諒周家老宅,原諒周王氏,原諒周老漢,卻無法原諒青山村那些趕走他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