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嬴政的問話,眾皇子麵色微變。
他們種大部分都久居深宮,沒有太多離宮機會,但對朝堂形式還是有所了解,最近朝中丞相府和廷尉府各執一詞,在治國治式上有很多的爭執。
一方主分封製,另一方主郡縣製。
兩方都爭論不下,而朝堂議事的時間尚沒有定下,父皇的傾向又尚未言明,以至朝中大臣,甚至是鄉野間對朝廷的治式也爭論不休。
在這個節骨眼上,嬴政前來發問,無疑有考校他們的想法。
四下瞬間安靜。
眾皇子麵麵相覷,莫不敢言。
嬴政眉頭微皺,對眾皇子唯唯諾諾的表現很不滿,作為帝王子嗣,他們豈能沒有自己的觀點?
這時。
見眾弟弟無人敢言,長相英挺的皇長子站了出來,隻見扶蘇朝嬴政一躬,肅然正色道:
“兒臣以為,大秦一統華夏,皆由將士鮮血而來,理應推行祖製郡縣,由國家統一治民,使百姓無私政之苦,扶蘇縱為皇子,若求封國而行私政,大秦國法安在?”
“大秦以法而立,若是國法不在,其不是會重蹈周朝覆轍,讓華夏大地再起兵亂之禍?再則若行分封,華夏大地不日必將再次割裂,那大秦又於覆滅的周朝何異?”
“兒臣以為,大秦當行郡縣製!”
“彩!”
扶蘇的話語剛落,立即四周的皇子紛紛出聲讚和。
“大兄之言,道出的皆是我等的心聲。”
“兒臣高以為大秦當繼續推行郡縣製。”
“兒臣將閭讚成推行郡縣製。”
“......”
僅僅十幾眨眼的時間,在場的眾皇子就紛紛出聲,同意扶蘇的觀點,而且言語極為簡略,惜字如金。
嬴政麵無異色。
隻是目光從扶蘇身上,移向了其他皇子,隻不過,目光所至,這些皇子紛紛低頭垂首,無人敢抬頭注視。
嬴政的眼神深處露出一抹失望。
他這些兒子,雖然都很安分,但不知是何緣故,跟他都顯得有些生疏,在大事上從來不敢發表自己的意見,隻會附和他人。
嬴政沒有開口評價。
場麵一下子變得冷清下來。
眾皇子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目不敢斜視,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謹小慎微。
就在氣氛漸漸凝滯之時,突然又一個童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來人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幼子。
他雙手環抱著一個小木墩,顫顫悠悠的朝嬴政走去,嘴裏銳聲喊道:“父皇入座。”
嬴政哈哈一笑。
心中頓生出一股歡暢之感,俯身將小皇子臉龐上的汗水擦掉,開口道:“胡亥,這種事情以後讓侍從做就行了。”
“你是大秦皇子!”
小皇子一挺胸脯,豪氣道:
“非也!”
“父皇一統天下,正是用人之際,胡亥豈能因私而耗費人力?”
“胡亥為大秦皇子,自當為大秦著想,而且這木蹾為我常座,重量不大,自然要自己親自搬運。”
嬴政道:
“話說的很對。”
“不過,這木蹾為何是你的常座?”
小皇子雄赳赳的道:
“父皇有所不知,這木蹾是兒臣命人送進宮的,在父皇眼中這的確隻是一個尋常木蹾,但在我眼裏,這是戰馬!”
嬴政道:
“你身為皇子,要戰馬做甚?”
小皇子擲地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