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讓小克萊茵說明自己的身份和來意,小河邊的士兵們費力地搬開了橋上的拒馬。
一個伊賽爾士兵朝著不遠處的城牆大喊一聲,接著,伊賽爾堡沉重的木門緩緩開啟。
這時,一個木橋邊的士兵向著河邊不遠處的草棚招了招手,一個草棚裏坐著休息的城堡傳令員立馬跑來,聽著這個士兵的囑咐,然後快步跑向城堡。
“我的天,我怕是從沒聞過這麼臭的氣味!”騎馬進了城堡後,西蒙下意識用手捂住了鼻子。撲麵而來的濃烈糞便臭味和尿騷味已經快把西蒙熏吐了。
弗爾德村自從在西蒙主張製作“上帝的肥料”之後,糞便和臭味已經少了很多。
不過伊賽爾堡裏不斷來往的衛兵和仆人像是習以為常,仿佛全然沒有聞到這股臭味似的。
西蒙看到堡內的屋子牆邊,城牆下麵,甚至水井邊上,都有或陳腐或新鮮的糞便。隻見遠處一個老鏟糞人正緩緩地將一鏟糞便鏟入一個小小的推車裏。
“這個城堡裏就一個鏟糞人嗎?”西蒙皺著眉問向前麵的護衛士兵。
“大人,可能他們都已經習慣了,無所謂了吧。多一個鏟糞人,這個領主就多一筆開銷了。”護衛士兵倒是很快便適應了這股味道。
“這位最尊敬的爵爺,您好!我家好客的大人邀請您同他一起共進晚餐。”這時,一個穿著鮮豔染色衣裳的老者走出木塔樓,看樣子是這個城堡的管家。
西蒙將馬騎到城牆下的馬廄裏,踩著馬鐙下了馬。
“我來吧,大人。”一個馬童接過栗色戰馬的韁繩。
“這邊請!”管家領著西蒙和小克萊茵走進了塔樓。而其他士兵隨著一個仆人走進了木塔樓邊上的一處偏房中。
“來自貝格伯爵領多爾斯騰家族的西蒙爵士,弗爾德村的合法領主,大駕光臨!”城堡傳令員站在塔樓大門邊,高聲喊道。
不像一些頭銜稱號多到能把傳令員喊得口幹舌燥的大貴族,西蒙現在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騎士,還沒有什麼花裏胡哨的頭銜和稱號。
剛進塔樓大門,直接吸引西蒙眼球的是掛在正對著大門牆壁上的一條鮮豔的掛毯。
“爵爺,這是我家大人高價從一個來自君士坦丁堡的商人手上買來的掛毯。”管家有些得意地向西蒙介紹著。
鮮豔奢華的掛毯下麵是一張刻著簡易裝飾的大橡木桌子,桌上散布著被拆開的紋章封蠟和文件信件。
大木桌的桌角上還有著一盞插著三根正在燃燒的蠟燭的全銀燈台。西蒙注意到,大廳四個角落都有一根散發著微弱光芒的蠟燭。
“真是有錢。”西蒙不禁想著。
在這個物資貧乏短缺的落後時代,蠟燭也算是一種珍貴的消耗品,一般隻有富人和貴族才會消費使用。窮人們別說購買,很多人甚至都沒聽說過這個玩意兒。
在一個吟遊詩人和一個貧困農奴的對話錄裏,在說到貴族屋內明亮的蠟燭時,農奴居然憤憤不平地說上帝賜予人們白天的光亮,為什麼會有人不好好珍惜利用它,反而在應該休息的黑夜裏用這珍貴的玩意來照明,簡直是糟蹋錢財。
因此,點燃數量眾多的珍貴蠟燭,也成為了多數領主炫耀財富的一種方式。
木塔樓一樓隻是領主辦公的大廳和管家仆從居住的偏間。
西蒙和小克萊茵跟隨著管家走上嘎吱作響的木樓梯,來到了木塔的二樓。
“你好,這位遠道而來的西蒙爵士。”一個穿著鮮紅袍子的中年男人轉過身來,一雙如炬的雙眼打量著老管家身後的西蒙。
“您好,尊貴的伊賽爾男爵大人!”西蒙走上前,在伊賽爾男爵麵前單膝下跪,親吻了一下他手指上的金權戒。
西蒙內心其實是十分抗拒的,天知道這枚戒指曾被多少人親吻過,有著多少人的口水。
“這是我的妻子,卡羅琳。”
“您好,尊貴的夫人。”
這時,西蒙看向男爵身邊一個中年婦女。她穿著昂貴的花紋裝飾裙,戴著幹淨的細布頭巾,屈膝提裙向西蒙稍稍行了個禮。
“這是我的小女兒,伊芙。”
在領主夫人卡羅琳身後,一個紮著馬尾辮的金發小女孩膽怯地看著強壯的西蒙。
“我的兒子正在從弗裏斯蘭公爵的宮廷返回伊賽爾堡的路上。”男爵笑了笑,接著指著長條餐桌一邊的位子,“先坐吧,年輕的勇士,豐盛的佳肴一會兒就會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