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架馬車何在,與我頂上去!”
所謂的“三架馬車”,指的是三條鐵塔般的大漢,這三人是菲戈的貼身護衛,每一人都有高階大劍師的實力,如今被派一齊出手,卻是給了季同天大的麵子。三人麵麵相覷,他們早已習慣了與主帥如影隨形,突然被派離開大感不適應,一時有些猶豫。
“永遠不要懷疑指揮者的命令!”菲戈的臉色嚴肅得如同一壇死水。
古力特一身戎裝,俊朗的眉目顧盼生威,縱躍之間,銀色大劍已在手。盡管季同的表現堪稱驚豔,但在普通士兵中縱橫捭闔還不足以讓古力特心存忌憚。
“三架馬車”師出一門,平素以兄弟相稱,古力特是最小的一位,年方弱冠的他天賦異稟,早早便登上了大劍師的殿堂,被譽為泰穆爾十年間最有希望問鼎聖階的人選,心高氣傲自是難免,對手的年紀與自己在伯仲之間,卻要勞動兄弟三人合力出手,古力特心中自然大為不忿。
三人中最長的範巴斯滕老成持重,對於自己兄弟的心思也是心知肚明,望著默默疾行的古利特,不禁眉頭微皺,忙拉了拉一旁不語的裏傑卡爾德,快步跟了上去。
密布的人流潮水般向兩側分開,季同正殺得興起,頓覺周圍一空,一位衣甲鮮亮的年輕武士大步走來,一臉的挑釁之意,季同大感新奇,這兩軍對壘本就是你死我活,這哥們哪來那麼大怒氣。
“我,路德?古力特,向你挑戰!”大劍師按武士對決的傳統理解行了個抱劍禮,語聲抑揚頓挫。
“靠,哪來那麼多講究!”季同在心頭嘀咕,兩眼一翻,用看白癡的眼光望向對手,小指一勾,大喇喇昂首而立,暗地裏卻做好了應敵的準備。季同不是傻子,對方在看了自己的戰鬥表現後還能派出來的,再不濟也是把好手,戰略上可以藐視,但在戰術上,他比誰都慎重。
隻見劍影一蕩,古力特已出手,不同於傳統的大劍使用方式,古力特對重兵器的掌握頗有些小快靈的味道,取道也不似尋常武士般四平八穩,劍走偏鋒,古怪而淩厲。自從經曆了元素的洗禮,季同的身體反應力已大異常人,此時絲毫不見驚慌,精金大劍不知何時已在手,電光火石間畫出一道優美的弧度,堪堪架住從側翼襲來的利刃。這一擊迅雷不及掩耳,雙方都未來得及使上全力,清脆的金鐵聲中,高下立見!
古力特隻覺一股沛然大力沿著自己的兵刃當胸襲來,莫可抵禦,身軀情不自禁地向後飛退,雙腳頓時跟不上節奏,一陣踉蹌。好一個季同,不退反進,手中大劍順勢一拐,如毒蛇吐信般不離古力特的要害。
刺骨的寒意激起了一片汗毛,高階戰士對於危險的天然反應讓古力特驚惶失色,他怎都想不明白眼前這具“瘦小”的軀體如何能蘊藏著如此磅礴的力量!正在悔恨交加的當口,卻見兩柄相同樣式的大劍附著銀光,輕嘯著分取季同兩肋,範巴斯滕和裏傑卡爾德終於拍馬趕到!
如果說人都有範楞的時候,那麼季同此時的狀態便是其中的典範,這三人的招式風格如出一轍,而眼前這兩位似乎更見老辣,心中的微一衡量,季同沒什麼把握在以一敵三的情況下占據主動,到時候泥足深陷,吃虧的恐怕是自己。與其坐等被動,不如行險一搏,季同就像是天生的賭徒,須臾之間已有了決定。
說時遲,那時快,季同身形一振,在間不容發之際生生調整出一個前衝的趨勢,兩柄大劍軌跡不變落在了季同的軀體之上,與此同時,一顆碩大的頭顱倏然飛起,腥紅的鮮血直噴出三尺高,那半具屍體依然在飛退,許久才頹然倒地。
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有短暫的失神,喧囂的戰場在這一刹那陷入了沉寂。望著身上“墨多克盔甲”那兩處大大的缺口,季同也是暗暗心驚,惡魔果改造過的肉體上留下了兩條殷紅的細線,幾乎要滴出血來。
“三架馬車”三去其一,另兩位表情有些呆滯,一條生命的隕落隻是幾個呼吸的工夫,古利特用自親身的經曆證明了一個道理——在死亡麵前,無論是天才和白癡都是平等的,都是那樣無力!
“你可知道你殺的是誰?”性格深沉的裏傑卡爾得壓下一臉的陰雲,語氣森冷地問道。
季同實在有些哭笑不得,這樣的對白不該出現在血淋淋的真實戰場上,而更應該被記載進那些美侖美奐的騎士小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