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紫微宮歸於平靜。
李明德領著周太醫進入紫微宮正殿。
太後懶懶的依靠在軟榻上,帷幔垂放下來,將她遮擋住,燭火瑩瑩,襯得帷幔後的人朦朧模糊。
“太後,凶手已經伏法。”
太後無力地靠在繡枕上,慵懶地開口。
“李修撰,辛苦了,若沒有你,估計賊人還在逍遙法外。”
“懲奸除惡,是臣的職責。”
朱嬤嬤在給太後揉腳,她側頭看了李明德一眼,隔著帷幔並看不清李明德的麵容,但是她心裏不由佩服李明德,此人還真是有些本事,不僅僅救了太後,還查出了凶手,看來是自己有眼無珠了。
因此她便朝太後說道。
“李修撰,斷案手法驚人,老奴還是頭一次見。”
太後已經聽朱嬤嬤說過李明德做法,雖然她心裏有點膈應,可是李明德抓了凶手,給她出了這口惡氣,她自然沒什麼可挑剔,隻是淡淡笑道。
“看來,哀家以後得多多和李修撰學習,不曾想到,你懂這麼多。”
“不過是雕蟲小技,不值得一提。”
“謙虛了。”太後揉了揉額頭,露出疲憊的神色:“罷了,哀家也累了,李修撰給皇帝回稟就好,都退下吧。”
李明德便和周太醫從紫微宮出來,一刻也沒耽誤,直接去了皇帝的禦書房。
燭火通明的禦書房裏,趙凱文已經知道消息了。
說實話,趙凱文很吃驚,全然沒想到李明德這麼快就找到了凶手,他更沒料到,禦膳房的大總管如此陰毒,竟是下手毒害太後,種種的事情都令趙凱文震撼。
等李明德到了跟前,給趙凱文行禮之後,他便睜大眼眸注視李明德。
“朕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找到凶手,李明德你還真是全才,樣樣都精通,令朕不得不佩服你。”
李明德給趙凱文行禮。
“陛下,柳啟佑當場伏法,不過臣覺得此事還沒完,臣心裏隱隱覺得背後有一股力量在指使他,而他不過是一個小羅羅,真正的惡人還在逍遙法外。”
“哦?”趙凱文震驚,他錯愕地問道:“那柳啟佑一死,不是所有線索都斷了。”
“暫時是斷了線索,不過臣認為,除非對方能從此老實,不然遲早露出蛛絲馬跡,臣不怕抓不到他。”
趙凱文捋了捋胡子。
“嗯,在理。”突得他想到了什麼:“你是如何發現柳啟佑是凶手,雖然聽王公公說了點經過,但朕還是很不解。”
李明德娓娓而談。
“陛下,不管是誰做了壞事,都會時刻關注的,顯然柳啟佑也是如此,他一直認為,這個世上沒人會知道是他下的毒,畢竟他的手法那麼完美,那麼天衣無縫,而且太後隻是昏迷,並沒身亡,加上太後身份尊貴,千金之軀,無人敢冒犯。”
趙凱文揚眉,一臉困惑地看著李明德,冉冉燭火下李明德是那麼的自信,意氣風華。
“但是,臣敢,不管是誰,這種情況,臣一定要細細檢查,每一處都不會遺漏,所以臣在太後的牙齒縫裏找到甘草屑沫。甘草和鯉魚同時,有劇毒,一般不會知道。即便太醫知道,但柳啟佑狡猾,他將甘草湯給太後服用,僅是和太後說過,並無和其他人說。太後身邊伺候的宮人都不曾知道太後服用了甘草,自然都認為毒物出自李明陽手裏,所以李明陽成了柳啟佑的替罪羊。”
李明德停頓了一會,又繼續說道。
“臣知道之後,便在宮中轉悠,發現禦藥房的甘草被盜了,那管理禦藥房的女醫並沒及時上報,在她心裏,估計是某位太醫到拿了藥草,沒及時記錄,所以她也沒放在心上。但臣知道,甘草一定是凶手偷走的,所以臣在禦藥房布下陷阱,然而傳出消息,說凶手留了證物。”
李明德歎了一口氣。
“這人哪,不管內心多強,亦或是多能幹,但是他犯了事,心裏便會惦記著,所以他時刻關注案件進展,當聽到證物,他非常緊張,他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遺落了什麼,畢竟他一個大總管,平日裏收受賄賂得來的東西堆積如山,他早已經不清楚自己偷甘草的時候有沒有遺落物品,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還原當日情形,因此他在此潛入禦藥房,為的就是回憶當日的事情,他沒想到自己會中臣布的局。臣在禦藥房灑滿了熒光粉,無色無味,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東西,所以當夜晚降臨,他發現自己全身發光,連忙換衣服,但是,來不及了,他隻換了上衣便被人請到紫微宮,而且他也不知道熒光粉是什麼玩意,隻有在黑處才能看見光亮,他便沒在意,以為旁人不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