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欲盡花含煙,月明如素愁不眠。
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
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
憶君迢迢隔青天。
昔時橫波目,今作流淚泉。
不信妾腸斷,歸來看取明鏡前。
趙凱文讀完,拍手稱讚。
“此二首詩,也是妙不可言,將相思寫到了極致。”
借著燭火趙凱文一字不漏地盯著看,反反複複地念著。
“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他仿若想到已故的發妻,他們之間隔著蒼天,隔著大海,隔著天地,他多想再見她一麵,然而即便他願意天長地遠日夜跋涉,多艱苦,多苦,他都願意付出,可朕的夢魂也難飛越這重重困難,永遠見不到她。
這相思真苦,猶如自己的心肝被人掏走了一般,幾乎不能呼吸了。
而下麵一首寫得更透徹,因為思念,一雙眼眸已經成了淚泉,摯愛的你,若是不信,回來拿銅鏡照照我,看看我憔悴的麵容,你便能知道有多苦,多痛。
趙凱文念著念著,眼睛竟是模糊了起來,這不就是自己的寫照嗎?相思之苦,他嚐遍了,然而卻無法描寫出來,而這三首詩,將他的心情表達出來,將這種相思之苦展現的淋漓盡致。
趙凱文在心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一雙淚眼模糊的眸子看向窗欞外,遠處是黑沉沉的雲,高聳的樓宇燈火通明,將半邊天點亮,他模糊的眼眸裏好似出現了某個人的身影,她是那樣優雅高貴地站在闕樓之中,而他卻永遠無法在夠著。
倆行熱淚從趙凱文眼見滾落,打濕了考卷,他顫抖地開口說道。
“此子作的詩入圍榜首也是屈才了。”
王公公自然明白趙凱文的意思,這人就是今年的狀元,即便給他狀元之位,陛下都覺得不夠,應該給他另外的封號,比如坤國第一才子,亦或詩仙什麼的封號?
王公公在揣摩著趙凱文的心思,卻聽得幽幽地聲音響起。
“他便是今年的狀元郎。”
王公公接過趙凱文手中的紙張,瞥見濕漉漉的淚痕,心裏不禁暗暗豎起大拇指,這人真是高明呀,寫得詩能讓陛下落淚,真是了不起。
正在思忖間,趙凱文卻又說道。
“將糊條撕掉,朕要看看此子真麵目,看看是哪家的兒郎,如此有才。”
王公公聞言立即將糊著的糊條撕掉,一個熟悉的名字闖入眼簾,王公公驚得睜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開口。
“陛下,此人乃是……”
話還沒說完,趙凱文便站了起來,一雙眼眸飛快地看向寫名字的一欄,不看不要緊,一看趙凱文整個人都吃驚了起來。
“李明德?”
王公公臉火辣辣的疼,他當初信誓旦旦的說,寫《秋風詞》的人絕對不是李明德,他心裏叫苦連天,這張先生坑人哪!當初可是他再三說,李明德絕無可能寫出這樣絕佳的詩句來。
他的臉好疼,同時他也感受到趙凱文陰冷的目光,王公公自然明白趙凱文什麼意思,他忙是跪下請罪。
“陛下老奴有眼無珠,害您尋了這麼久,幸好這李明德乃是有才之人,明珠未有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