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啟(1 / 2)

帝國眾經之首,名為莫度之山,直插雲霄遮天日,不可以上。

莫度山陰橫越三千裏,若想從山南進入山北帝國地界,唯有從天下第一雄關,南疆的拒南關入內。

莫度山西端往北五百裏,是貫穿帝國西界南北的青川高原,又名青川長山,高原外往西不足百裏是眺望不盡的沙漠。

青川高原北端便直接黏連住帝國北端的永安山,橫跨整個帝國北界,從西陵直至北原,山體並不如莫度山高不可望,也不如青川高原涉足難行,帝國便在整座山脈上建立了長達三千裏的長城以抵禦北部惡敵。

莫度山以東便是茫茫無盡的東海,直通帝國北界北原。

帝國邊界如同鐵桶堅不可破,立國千年,憑借三山東海天隘,北方北莽,西方神庭,東方扶夷皆未能入境。

和平並不能永久,戰爭會卷土重來。

帝國立國1018年的夏尾,年輕的聖上遊曆於南疆時突然崩天,皇子年幼並於南疆返回途中失蹤,便由議政閣暫時代理國事,帝國暗潮洶湧,十二州府主引兵割據,各懷心事。

一個月後的秋初,緊靠著南疆的古斯顏人,用手中的長槍與弓箭,撬開了帝國唯一的南大門——莫度山陰下的拒南關。

那一晚,拒南關十萬邊防軍全軍覆沒,二十萬居民被屠殺殆盡,入了關的古斯顏人如同洪水猛獸,不可阻擋。

僅兩個月,南疆縱橫三十萬裏,十四大城,上百重鎮半數淪陷,古斯顏人很快來到了邕江旁,手中的彎刀指向邕江北岸幾百米外的南疆首府,天寧城。

帝國十二州內部拒守一方,紛爭不斷,南疆接臨渝州,啟州,江州三州府,渝啟二州素來與之交好卻也因防範帝國北部無法支援。唯江州勢惡但與北臨海州劍拔弩張,也顧不得南疆之事,也算是不幸之幸。

日暮,天寧城下城門緊閉,城前百米長的邕江大橋已被燒毀,裸露出燒焦的木架與黑炭。此時正是雨季,殘橋下的江水洶湧跌宕,激流聲如凶獸惡吼般驚人,打消了古斯顏人遊江擊城的想法。

江南岸八百裏號角聯營,江北城眾士族鼓瑟吹笙。

古斯顏人為震懾天寧守軍,每日晚飯之後便會進行拉練,號聲震天,天寧城內百姓逃往北方不少,守護家族基業的眾士族已是不對守軍抱有希望,每日飲酒作樂,醉生夢死。

南疆最高長官陳太平年事已高,身旁人攙著他,顫顫巍巍爬上了城牆,歲月侵蝕早起榨幹了臉上的水分,密布的皺紋隨著皺起的眉擠成一團。老態龍鍾的他站在五十米高的城頭,看向江南岸紊絲不亂正在操練的古斯顏士兵,又轉過頭看向愁眉苦臉的城防守軍,不由得歎了口氣。

“議政閣那邊有沒有消息?”陳太平的眼裏充滿了疲憊,古稀老人的沉重的語氣裏帶有一絲絲期待,更多的卻是失望感。

一個月前,古斯顏人攻至江南岸兩百裏的林左城,南疆第一名將陳山河,亦是陳太平獨子,率三萬邊防軍鎮守江南的軍師要塞也是南疆大城之一的林左城,卻不料中計大敗,將領多被俘虜,林左城危在旦夕,古斯顏人分兵繞過林左城,直奔天寧而來,所幸邕江水漲及時,半個月內古斯顏無法築橋而過,堪以避禍。

攙扶著他的青年人將頭低了下去,瞟了瞟四周,壓低了聲音:“阿爺,帝都前兩日才回了信……議政閣的意思……讓我們自己想辦法。”

陳太平表現的異常篤定,如同一切在他意料之中。

青年人想不到什麼好話來安慰年事已高的老人,也隻得硬著頭皮說道:“阿爺,書院曾經的子弟也有很多回到了這裏……”

陳太平突如其來的咳嗽聲打斷了他的話,沙啞的說道:“孫兒,縱使書院人介入到戰爭,你覺得接下來戰局會如何?”

青年人欲要開口,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迷茫的看著身旁的老年人。

帝國書院分為三大院,帝都院,江都院,天寧院。直歸帝國最大組織學海管轄,連帝國也無從插手,培養學員術法,待到破距之境引入學海,但也不曾參與紅塵之事,一心修道不無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