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震宇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從外麵要了跌打損傷膏,一點點幫她塗上,然後把她拉到懷裏,摟著她不讓動。
安離琪很乖地配合他,最後就睡在他懷裏。
威廉進來,輕聲提醒:
“把她放下吧,這樣睡得不舒服,平躺才會更好的放鬆跟休息。”
男人不太想放,但最終還是在他的幫助下,把人放下。
女人睡得很熟,也許是因為太累,滾到床裏麵就沒了動靜。
威廉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出去,然後搶先出了病房。
淩震宇很不放心地拉好毯子,這才起身跟了出去。
一支香煙遞到麵前,淩震宇愣了幾秒,最終接在手裏,下一刻跳躍的火苗就在麵前燃起,他皺眉,把香煙塞進嘴裏,要湊近火苗的那一刹那,下意識後退,煙沒點著。
威廉皺眉,不知道他的意思,下一刻聽他解釋:
“會有煙味,她能聞出來。”
“嗯,”威廉點頭,重新打著火,給自己點煙,煙霧吐出來之後才又開口,“她情緒還好嗎?”
“她一直在安慰我,”淩震宇靠在牆壁上,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緊緊閉上,聲音沉,“她在努力適應環境,到處摸索,把自己撞得渾身都是傷,額頭上都被磕青了。”
“我聽到動靜了,”威廉緊緊皺眉,用力地吸煙,忍著酸脹的眼眶,想用香煙來麻痹自己,輕咳一聲,艱難地繼續說,“隻是沒敢進去,怕她自尊心受傷。”
“她比咱們想象中堅強。”
“是啊,還一直安慰我這個醫生,說不要那麼大壓力,治不好也沒關係。”
淩震宇抬頭看屋頂,兩行淚就落下來,聲音哽咽:
“怎麼辦,我睡不著覺,靜不下來,我害怕這種平靜,哪怕她能發泄出來也好,她不講理跟我鬧都比現在強,哪有人突然失明這麼平靜的,威廉我不敢想,不然心裏就疼得喘不上氣。”
“她就是這麼特殊的女孩子,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去愛,”威廉苦笑著勸,“不然你也不會一直不放手對吧,她永遠比我們想象中承受能力強,這就是堅強,她不想讓我們擔心,更不願意讓我們難過,就選擇自己承受所有,我們就成全她吧。”
“怎麼成全?看著她去誤打誤撞嗎?你不知道她膝蓋都磕腫了,腳腕磕出了血,我試著蒙上眼睛,走一步路都覺得前麵是深淵,我不敢想她怎麼在房間裏撞了一下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們一直以來做慈善,從來不做違背良心的事,琪琪更是沒有開罪任何人,她幹嘛要承受這些,威廉你說我應不應該去做場法事……”
“震宇你清醒一點,現在事情已經這樣,我們除了接受沒任何辦法,琪琪她已經接受了事實,不想耽誤時間,她的正能量還沒影響你嗎?你別忘了你本身也是病人,你的病如果發作,那不是失去感官意識的問題,你失去的是生命,你不光看不到,你也聽不到,更加感知不到,你也不能動,任憑你放心不下誰,你也無能為力……”
威廉語氣突然頓了一下,又吸了一口煙,看著麵前僵住的男人才繼續開口:
“恐懼嗎?你能放心嗎,剛剛說的隻是關於你自己,你要是失去生命,琪琪會怎麼想,這些你想過嗎?我知道你現在難過,但是震宇你是男人,琪琪能承受的你也必須承受,你想活下去就必須控製情緒,現在你的情緒已經影響到心髒,如果繼續下去——震宇,你要給琪琪雪上加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