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燈關上。”
盧天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悶聲悶氣地先旋開床頭燈,接著起身把房頂的燈關上。
瞬間,室內有了晚上的氣氛。
每一個動作都有一個影子配合,也正是因為這樣,孤獨更加明顯。
方輕塵的影子投射在身旁的牆上,一動不動,像一尊正打坐的神。
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此刻盧天腦袋裏出現一個詞——
周身的落寞。
認識他這麼久,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方輕塵。
之前的方少,或安靜或痞帥,起碼眼神都是有光的。
現在他擋住眼底,再加上受傷的緣故,本來麵色蒼白,在燈光的掩映之下,,莫名讓人心酸。
“方少,我——我也就是說說,都怪我,你,別往心裏去。”
盧天突然覺得自己很混蛋,明知道他全心全意撲在那丫頭身上,還這麼打擊他幹嘛。
即使是勸,也應該換個方式,起碼別在他受傷動不了的時候勸……
真是混蛋!
懊惱地在自己頭上拍了一下,盧天還是硬著頭皮坐回床邊,看床上的病號還是一聲不吭,著實有些麻爪。
他吞了吞口水,眼睛掃著桌子上的水杯,一邊倒水一邊忽略尷尬:
“方少喝點水,晚餐吃得不多,想吃什麼我讓人去買。”
方輕塵動作不改,幾秒之後才喃喃自語似的回答:
“你回去吧,我這邊有事給你打電話。”
端著水杯的手抖了一下,盧天趕緊把杯子放下,急著解釋:
“別啊方少,我又沒事趕我走幹嘛,煩我我就不說那些了唄,兄弟一場,有什麼不滿意直說,就是別趕人走,你這情況就是我爹死了我也不會走!”
一句話把方輕塵逗得哭笑不得,大手從額頭上拿開,轉頭就瞪了他一眼:
“滾蛋,你爹早就死了……”
“媽耶,終於恢複正常了。”
盧天一手抹著額頭的汗一手拍著胸口,模樣怎麼看怎麼滑稽:
“你要是再不恢複正常,我都要去看神經科了。”
一個白眼翻過去,方輕塵深吸了口氣:
“看來我應該再裝一會兒。”
杯子重新端起來,盧天像是敬茶似的遞到他麵前:
“別啊祖宗,你們一個個都是我祖宗,喝點水,趕緊恢複正常,你說裝深沉多沒勁,有那時間咱們早就想出辦法來泡妞了,不就是個安離琪啊,我保證逃不出咱們的手掌心。”
接杯子的手動作頓了一下才恢複正常,喝了幾口水,方輕塵自己把杯子放回去,歎著氣說:
“有什麼辦法,剛剛你也看到了,誤會沒有澄清的時候,她都走了,還有什麼能留得住她……”
盧天急得直攥拳,壓低聲音問:
“說實話,兄弟老太太都不扶,就服你!那種情況下就相當於煮熟的鴨子,不對,這個比喻不恰當,情況比這種還要明顯。”
方輕塵半躺在病床上,像是在聽他說話,又像是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