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聽不到她的回答,淩震宇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記得的話,要不要我來提醒你?”
安離琪聽到熟悉的威脅語氣,趕緊打起精神,硬著頭皮回答:
“我——我覺得你的聽力出問題了——早就說了——你是——是淩震宇!”
這次她特意把這三個字的音節又加重了一些。
“你記得我問你的話。”
淩震宇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切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催掛音,安離琪皺眉,沒好氣地自言自語:
“你會威脅人了不起啊,偏偏不信這個邪!”
說完她扔下手機,拿起床上的書找到書簽繼續看,可腦海裏總是縈繞著那個家夥說的三個字——
我是誰?
你是誰?還用問嗎?!
綠茶婊的表哥。
安佑琪的老公,安有才的乘龍快婿。
淩氏集團最冷酷以及最可恨的總裁。
不就是淩震宇嗎!
這麼多頭銜,誰知道你是問哪一個?!
想到這裏,安離琪又有點落寞,即使頭銜這麼多,也沒有一個跟他有半毛錢關係。
所以該淡的時候也還不錯,起碼一切誰也不妨礙誰。
不過他讓張媽幫她調養身體,這件事總算是正能量的,不然她真的找不到繼續留在這裏的理由,當然除了媽媽的病。
思緒飄忽不定,直到黃昏的時候,安離琪發現竟然沒看完一頁,鉛筆下的圖紙竟然是一張男人的襯衫。
襯衫胸口的口袋裏上還繡著一朵紅色的玫瑰花。
怎麼可能呢,這樣的設計會被笑掉大牙的。
安離琪把圖紙隨意夾在書裏,從床上爬起來,伸伸懶腰打算下樓去吃點東西。
等一下淩震宇要回來,估計綠茶婊會安排什麼盛大的歡迎儀式,她不喜歡湊熱鬧,而且那種從心底產生的陌生感,到現在有點越來越濃,所以還是先填填肚子,等一下就貓在樓上不下去了。
想到這裏,她抬手攏了攏頭發就下了樓。
樓下靜悄悄的,張媽竟然不在。
綠茶婊去外麵收拾自己還沒有回來,客廳裏靜得出奇,既然沒什麼吃的,她索性去冰箱裏拿了兩塊巧克力,又倒了被橙汁坐在沙發上吃著。
玻璃門被推開,她正好端起杯子喝橙汁,橙汁咽下去才開口說:
“張媽,你忙什麼呢,我……”
不對,身形似乎不對勁。
安離琪猛然朝著門口看去。
一塵不染的白襯衫,領口有兩個扣子開著,沒係領帶,一道晚霞照在他的臉上給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真的是他。
靜而不呆。
沉穩而不低調。
他走到哪裏都帶著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根本不容人忽視。
手裏沒有拎東西,看起來像是外出吃個飯回來,又像是平常下班回家,再或許出去遛彎兒回來。
他慢慢換了鞋,就站在門口看著她。
安離琪手裏還有半塊巧克力,甚至唇瓣上還沾著巧克力的碎屑。
她像是變成了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可視線又像是穿透他到了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看到她圓潤的小臉,淩震宇打從心底欣慰,但麵色不改,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從大廳進門到茶幾大概有十來米的距離,他卻好像從透著陽光的森林裏穿梭出來,帶著一身的光暈,就這樣赫然站在她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