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洙嚇得打了個冷戰,意識到自己言語有失。墨洵與曆任天君皆不同,他的喜怒實在難揣摩,辛洙也不知這條件是否能打動墨洵帝君,趕忙改口說:“臣……臣不是這個意思。小鬱自然是願意為天族鞠躬盡瘁的,隻是臣有些舍不得女兒,所以才想求帝君能否為小鬱安排一個離臣近些的差事。”
墨洵冷冷地哼了一聲,想到鬱鳶對臨淵的所作所為,墨洵以為這個懲罰十分合適。
“鬱鳶公主喜歡安排人嚼舌根,那就到沒有人的地方嚼個痛快。以免在九重天上被人聽去了,惹出無窮禍事。”
辛洙一聽墨洵的話,泄了氣一般跌坐在地上。華貴的衣衫沾染了水漬也不在意。從前辛洙是最在意儀容的,如今在墨洵麵前卻狼狽至極。
墨洵才抬腳欲走,辛洙又一次拉住墨洵的衣角,對墨洵說:“那能否求帝君開恩,讓小鬱晚些時候再到任?”
墨洵沒有說話,徑直走了。
傍晚時候,星宏的恩旨傳到了辛洙府上,念在鬱鳶公主從未離開九重天,特許六個月後再到北海就任。
恩旨傳到時候,辛洙眼中含淚將羅刹仙藤雙手奉上。傳旨的使者接過之後直接交給了身後的楠啟。楠啟行了禮,徑直往伏羲山去了。
北荒的一景一物原是臨淵最最熟悉的,如今卻連回家的路都不認識了。
墨洵牽著臨淵的手,慢慢地走上伏羲山。
鳳帝與帝後早已等候多時,帝後見到臨淵,一把抱住了臨淵。十年來,帝後從未想過真的還有再見臨淵的一日。
臨淵怯生生的,但是在帝後身上感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
“淵兒,我是你母後,你真的不記得母後了?”
帝後神情悲切,這個女兒自小就可愛孝順,長大之後並無半點驕矜之氣,同輩神仙之中也算得上出類拔萃,實在是帝後最最滿意的。卻不曾想竟然有這一大劫,如今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我……我記不得了。”
臨淵能感受到這美婦人身上的溫柔與嫻靜,能感受到從前定是與自己親密的人。卻想不起與此人的半點過往。
“好了好了,淵兒遭此大難,如今不記得也是常理。慢慢來,日後會好的。”
鳳帝出來打圓場。帝後趕緊拭去了臉上的淚水,拉住臨淵的手,帶著她去看自己的房間。
“淵兒,你便在這好好安住,往後母後不會再讓你受半點苦了。”
臨淵對麵前這婦人有一種與生俱來的信任,頻頻點頭。帝後見到臨淵似乎對自己還熟悉,心中有了些許安慰。
自從白澤到北荒長住,明川就隨白澤一同回到了北荒。如今見到臨淵,明川淚水連連,一下子撲到臨淵懷裏:“殿下,明川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臨淵輕輕拍著明川的背,總覺得這小丫頭像自己的妹妹一般。
“乖,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