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入了夜,藥宗在正廳外擺了大宴,為南華宗接風洗塵,藥宗和南華宗多年交情,弟子相互之間十分熟悉,隻邵卿卿一個生麵孔,自然被拉著到處見見。
人人都知道,邵卿卿是裴景鴻的“那位”,年輕弟子免不了好奇,看著邵卿卿的眼神充滿著探究。
邵卿卿跟在裴景鴻,被藥宗的弟子們打量的不好意思,直往他身後躲。
裴景鴻便笑了笑道:“青果內向。”
一個藥宗的女弟子爽朗笑道:“裴仙君風度翩翩,卻未料到這般早便定下了道侶,實在叫我等甚有些失落。”
邵卿卿麵色一紅,剛要開口解釋,卻被裴景鴻暗暗捏了捏手腕,她轉頭看他。
隻見裴景鴻低頭斂目,輕笑一聲:“承蒙仙子們錯愛了。”
竟是大大方方默認了的意思。
邵卿卿一時腆然。
眾人見此,免不得要灌裴景鴻幾杯,裴景鴻也難得的並不在意,若有人敬酒,均是照單全收。
等到離開時,他麵上已有一絲紅暈。
不少藥宗的女弟子都朝邵卿卿投來羨慕的目光,她們都是第一次見裴景鴻這般樣子,想來能叫他性情變化這般多的,正是眼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弟子。
邵卿卿也覺得裴景鴻十分反常,酒宴散去,裴景鴻腳下已然有些踉蹌,她攙著他往他的住處走去,不禁嘀咕道:“怎突然喝這麼多酒?”
裴景鴻輕笑一聲:“如何,成為藥宗所有人矚目的焦點是種什麼體驗?”
那聲音裏調笑的意味濃厚,卻無半分醉意。
邵卿卿微微一怔,抬頭一看。
隻見裴景鴻的眼底一片清明,他伸手彈了彈邵卿卿的額頭,壓低聲音道:“傻丫頭,今晚是要辦正事的。”
邵卿卿捂著自己的額頭,倒抽氣道:“好好說話,打我頭做什麼!”
然而下一刻,裴景鴻廣袖一揮,拉著邵卿卿騰空而起,朝藥宗後山而去。
藥宗身在山穀之中,夜晚景色秀美,一輪明月當空,大片大片的草藥圃,盡是螢火蟲明明滅滅。
邵卿卿被裴景鴻拉著,隻覺耳邊風聲呼嘯而過,漸漸遠離了燈火,周圍漸漸幽靜下來。
“今夜這樣的宴席,守備最是放鬆,要查玉靈芝的下落,自然是最好不過。”裴景鴻淡淡說道。
邵卿卿這才恍然大悟,這廝方才裝腔作勢,是為了麻痹別人啊。
“所以你才故意喝那麼多酒,就是為了假裝喝醉,早點離席?”
裴景鴻看了邵卿卿一眼,眼底似笑非笑:“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
“今日飲酒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高興。”
邵卿卿莫名其妙看著裴景鴻:“什麼?”
“算了,你這麼蠢,聽不懂也是必然的。”裴景鴻低笑一聲,也不再糾纏。
邵卿卿還要跟他理論,卻見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二人此時已來到藥宗藏寶閣。
藥宗立派多年,煉出各種效果的丹藥無數,還有多年搜羅的奇珍異寶,都被藥宗放置在藏寶閣中。
藏寶閣外表看起來是一個佛塔的樣子,地麵上有十八層,地下也有十八層。
“玉靈芝在藏寶閣中?”邵卿卿小聲問裴景鴻。
裴景鴻挑眉看她:“竟也有你不知道的事?”
邵卿卿嘿嘿一笑:“這個真不知道。”
修真文裏的藥材,那是多如牛毛,玉靈芝雖然牛逼,但畢竟是在主角的初級副本裏,在中並不占什麼主要位置。
書中隻寫過,這寶貝在藥宗覆滅之後,被一個女子無意中撿到,後來輾轉到了李儉手中。邵卿卿隻知道玉靈芝在藥宗,卻不知道這東西具體的位置。
“當年,我剛入南華宗,藥宗長老君渡攜妻兒到訪,我將此物托付給他帶回藥宗。”裴景鴻淡淡道,“之後不久君渡與妻子被魔修所殺,玉靈芝便失了下落,我曾多方打探,發現藥宗掌門和君如竹均不知此物下落。”
邵卿卿微微一怔,君渡正是君如竹的父親,未料到裴景鴻年少時還曾有過這樣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