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殤知道這是在暗示他退兵是不可能退兵的,也明白現在留著一個失去信心的的袁紹華也沒什麼用,還不如就此交還,就看看他們兄妹是否還能一如既往兩無猜疑。
他笑了笑,這袁紹華還挺值錢的,他又怕袁袁氏使詐,隻道:“確實有理,就是不知你們打算如何支付這贖金?”
正使見他鬆口,立刻笑到,“十萬金數目龐大,此行我們隻帶了五萬金,隻要王爺讓我們帶著袁將軍平安離開,剩下一半,自然會送到城中。”
秦淵殤看著他,突然笑了一下,朝外麵打了一個手勢,吩咐道:“去牢裏把袁紹華帶出來,記得別帶太多,一半就好,等他們把剩下的錢送來,再給另外一半。”
正使原本得意的臉立刻變了臉色,他踉蹌一步直接跪倒在地,他已經顧不得怎麼多,扶了扶歪到的官帽,趕忙阻止道:“不可不可!”
……
陰暗潮濕的牢房裏,這裏常年不見天日,隻有高高的牆壁上開著幾個一尺來寬的小窗,就算有幾縷陽光願意光顧,最後也隻能在這濕冷中迷了途。
幾盞油燈在黏膩的空氣中閃著微弱的光芒,偶爾有風不知從那個角落來,帶來的也隻是角落裏腐臭的老鼠味和混著鐵腥的血的味道。
四周太安靜了,處處都充滿了一個壓迫的氣息,就算是一個正常人待在這樣的環境裏也撐不了多久,何況是一個平日裏身居高位紆朱曳紫的跋扈將軍。
袁紹華靠坐在殘破的泥牆邊上,他依舊穿著之前的那身鎧甲,卻沒有了之前的那份囂張的氣焰,他蜷曲著腿,頭頂束發的金冠已經歪歪斜斜,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至極。
這距離他豐城戰敗已快月餘,他是求過死的,在戰敗的一開始,他屈服在了自己的驕傲之下,不肯淪落為階下囚,可是秦淵殤並未殺他。
他又不蠢,當然知道秦淵殤打得是什麼算盤,十萬大軍壓城這麼大的事情又不是什麼秘密,多少都會漏到他的耳朵裏,他猜到秦淵殤會拿他做交易,可是他卻沒有想到,袁氏,他的親妹妹,居然會直接放棄他。
袁紹華一生浴血沙場,手底下人命無數,也稱不上什麼好人,這麼多年下來,袁氏掌管宮闈,他手握兵權,他們兄妹二人攜手配合默契,朝堂幾乎盡在他們掌握之中,沒想到最後放棄他的也是她。
袁紹華癱坐在牆角處,耳邊傳來漸近的腳步聲,鎖鏈晃動的聲音已經開鎖的聲音,不過多時就已經有人來到他的身旁,他依舊紋絲不動。
那人來氣了,諷刺道:“喲還真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威風凜凜的將軍呢!跟我在這裏擺什麼叫架子!不過是一個戰犯階下囚而已,要不是王爺有吩咐,你還能有這麼好的一日三餐準時準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