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洲兩天沒有進食,人瘦了很多,臉上始終沒有表情,像是沒有快樂的感官。
這兩天裏,星洲想了很多事。
她連著兩天徹夜未眠,總算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這一天,蘇沂給星洲換了藥,正準備把血色的棉布拿去丟了,星洲忽然道,“蘇沂,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她難得開口,蘇沂頓時停了下來。
星洲的眼底黯淡無光,輕輕道,“蘇沂,遇見你是我的福分,不管我以後如何,我都很感激你救過我。”
蘇沂聽她這樣說,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你想表達什麼?”
星洲的胸口輕微起伏,壓抑著內心的難過,“我想說的是,我或許還會回到阮家,繼續做阮星洲。”
繼續做阮星洲,而不是星洲。
蘇沂皺起眉,“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阮永壽現在已經手無縛雞之力,唐繼舟一個拳頭就能解決,你何必再跑回去?”
阮星洲渴望的看著蘇沂,她何嚐不想做星洲?
可是她不能。
她甚至可以被毀了,卻不能毀了唐繼舟。
唐繼舟,可以很幸福的過完餘下的幾十年。
他是個很好的男人。
蘇沂見她執迷不悟,明明該生氣的,可是卻隻有心酸。
她很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星洲這麼倔強?
可星洲不說,她這次閉上嘴,就再也沒有開口。
因為這一場對話,氣氛變得很壓抑。
當天晚上,蘇沂徹夜難眠,隔壁是唐繼舟的臥室,房子不隔音,她能聽到唐繼舟睡得也不好。
一座房子三個人,心思各異。
次日清晨,蘇沂勉強睡了兩個小時,就被一陣喧鬧吵醒。
她睡眼惺忪的起床查看,隻見門外圍著一堆鄰居,站在人群中間的,是臉上還有幾處淤青的阮永壽。
一看見蘇沂,阮永壽就逼問道,“把我女兒交出來!”
阮永壽喊話的同時,他身後幾個虎背熊腰的黑衣男人也看了過來。
那些男人肌膚黝黑,個子龐大,而且是統一著裝,幾雙眼睛全落在蘇沂身上,令人壓抑。
蘇沂站直了背脊,早就找好了應對之策,“阮永壽,星洲是你女兒,你卻把她打成重傷,你不應該交代點什麼嗎?”
鄰居一聽他居然打星洲,四周的鄰居都紛紛竊竊私語。
阮星洲,是出了名的嬌嬌女,是被阮永壽寵壞了的。
怎麼會被打成重傷?
阮永壽一點都不心虛,“到底是誰打了我女兒,你心裏才最清楚!鄉親們,那天晚上我跟我女兒獨自在家吃飯,這個女人帶著唐繼舟忽然就衝進來,唐繼舟想擄走我女兒,我拚命反抗,結果他直接把我打暈了,我這幾天反複打聽才知道女兒在他家裏!”
他的胡話,張口就來。
蘇沂心下一沉。
她原本的計劃是讓唐繼舟私下解決了阮永壽,誰知道阮永壽還有靠山,那幾天直接躲起來了。
這一茬沒解決,阮永壽就像是雨後春筍,無法阻擋他猛烈生長。
而且蘇沂忽略了,這個地方太落後,什麼設備都沒有,當天阮永壽打了星洲,但凡有個錄音器或者是攝像機,他就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