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說阿布弄傷了手,需要去醫院做手術,手術過程中不見的。”厲慎道,“楚辛不可能公然搶人,那就是阿布自己跑去的。”
白原九不太清楚其中的細節,沒有說話。
厲慎卻知道。
阿布去楚家是找阿月的,他那一身傷,是楚辛造成的。
他叛變了楚辛。
楚辛不會放過他,但是為了一個小孩攤上人命,楚辛不會做這樣的事。
所以阿布隻是重傷。
蘇沂把病曆看完了,情緒很低落,“阿布的傷如果痊愈了,會有什麼後遺症嗎?”
白原九掃她一眼,“你說呢?”
厲慎看著蘇沂的眸光暗了下去。
他就知道,阿布的結果不會太好。
白原九又道,“這男孩本來就營養不良,現在受到重創,能活過來都是奇跡了,不過話說回來,他誰啊讓你們這麼重視?”
關於阿布的事,厲慎跟蘇沂的意見達成一致,盡量不讓更多人知道。
所以他們誰都沒有開口。
阿布的情況大致了解了,他們倆從辦公室離開,往阿布的病房走去。
蘇沂心事重重,“楚辛大概什麼都知道了,他會怎麼做?”
厲慎握著她的手,溫暖的觸感給她安慰,“他沒有殺了阿布,證明有所顧忌,那阿月也不會有事。”
“真的嗎?”蘇沂很不安,“可我總有不好的預感。”
厲慎沒再說話,隻是一下又一下的撫慰她的手。
其實厲慎心裏比誰都明白,楚辛並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阿月八成已經沒了。
……
阿布在醫院住了半個月,能下地走動了。
蘇沂打算把他接回家修養。
這半個月,阿布的思想一直都是死的,除了配合治療的時候點點頭搖搖頭,其他時候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肉體,偶爾往窗口一站,就能站上幾個小時。
出院之前,厲慎的車還沒到,白原九單獨找了一次阿布。
他神色凝重。
“我雖然治好了你的傷,但你的內髒已經破損,接下來留給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阿布很平靜,好像看淡了生死。
白原九風流成性,可到底是救死扶傷的醫生,對生命的流逝有異樣的感慨,他說道,“剩下的日子,好好生活,別留遺憾。”
阿布望著他,眼神空洞。
白原九拍拍他的肩膀,準備去忙的時候,阿布忽然抓住了他的袖子。
白原九不解轉身。
阿布懇請的問,“醫生,我還能活多久?”
這麼久住院以來,阿布說的第一句話。
白原九都感慨,“原來你不是啞巴啊。”
阿布又沉默了。
白原九嚴肅了起來,說道,“要是你接下來開心些,好好保養,或許還能多活兩個月,要是有什麼突發情況,就說不定了。”
阿布暗下眼眸,低下頭去,“醫生,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說。”
“你這兒有安樂死的東西嗎?我想……”阿布想到什麼,嗓音顫抖,“我想在我死的時候,我可以不用那麼痛苦。”
白原九愣了一下。
然後想到死亡的痛苦,他似乎感同身受,說道,“安樂死的要求很高,你這樣的肯定不行,但是你是我哥們的人,我當然不會推辭,你等著,我去給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