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道路旁的座椅上,蹲坐著一對看起來像是情侶的男孩女孩。
比較奇怪的是他們不說話,隻是在紙條上寫寫畫畫,然後來來回回地傳給對方。
“外麵的世界好大啊!”暗紅色頭發的女孩遞給蹲坐在一旁的男孩一張紙條。
蹲坐著的男孩接過紙條,看了一眼,在上麵寫了幾個字又遞了回去“是啊,很大。”
“Sakura都去過麼?”紙條又遞了回來。
“沒有都去過,我也隻是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小角落裏待過。”男孩寫著,又把紙條傳了回去。
當女孩在寫字的時候,他就抬頭看著天空,天氣是多雲,一片沉重的陰影覆蓋著天空,這時,紙條又遞過來了,這次又換了一個紙條,上一張已經寫滿字了。
“好想去看。”
抓著遞過來的紙條,路明非覺得這幾個字很像一句話“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可惜身旁這個公主大人是看不了。
“那現在就去看。”繪梨衣盯著傳回來的紙條有點發愣,但很快又寫下幾個字傳了回去。
“要怎麼去看啊?”
“就去山上看啊,不是有一句話說,站得高看得遠嘛,你想啊,地球是圓的,站在山上你不就可以看到半個世界了嗎,那些看不到的地方隻是因為你的眼睛看得不那麼清楚,其實也是看到了。”路明非無厘頭地瞎編著。
“是這樣的嗎,我知道了,那我們就去山上看。”繪梨衣相信了路明非毫無道理的忽悠,點了點頭。
“穿著高跟的鞋子不好走路,你穿我的鞋,我光著腳走。”路明非把自己的運動鞋脫下,放在繪梨衣的腳下。
繪梨衣點了點頭,把她的高跟鞋子脫下遞給路明非,自己換上了運動鞋。
“那走吧。”路明非提著繪梨衣的羅馬細跟鞋站了起來,或許是太久沒有說話,聲音有點沙啞。
繪梨衣穿好了鞋,抱著一人高的輕鬆熊,先一步登上了台階,而後像是找到了什麼奇怪的樂趣,不走著上台階,而要雙腳一起跳上台階。
路明非看著一蹦一蹦的很歡樂的繪梨衣,又摸了摸衣服內口袋裏的裝著賢者之石的沙漠之鷹,哀哀地歎了口氣,明明她就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女孩啊。
你說什麼隻要有點邏輯哪怕很無厘頭,她也會信,還把這當成是真實的事情相信著,可就是這麼傻的一個女孩,卻跟著一個懷裏揣著殺死她用的手槍的陌生男人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天。
但是那個女孩卻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辦法知道,因為她始終活在一個被所有人囚禁的牢籠裏,在蛇岐八家的牢籠裏,在秘黨的牢籠裏,說是跟著他路明非能看到很多美好的地方,但是其實她不過是進了他路明非設下的擴大的牢籠裏罷了。
但是他也沒有做錯啊,他是卡塞爾學院的人啊,學院是和蛇岐八家對立的啊,那綁架他們的公主不是應該的嗎?
“但是,但是…就隻是覺得…覺得她太可憐了啊……”路明非自語著,看著走到一半的繪梨衣突然回過頭來看著自己,隻好趕緊跟了上去,腳步踏在昏暗的裂石階上。
…………
“世界好大,好漂亮。”繪梨衣把紙條遞給路明非,然後就很驚歎一樣地四處張望,其實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站在山頂上了,但是不隻是這一次,每一次去新的地方,她都會發出這樣的讚歎。
“嗯,很大,很漂亮。”路明非仰望著天空和群山青蒼延綿,也發出了這樣的讚歎。
繪梨衣坐在山頂的一塊大岩石上,路明非就站在她後麵,看著迷蒙雲景和女孩的背影,好久無話,路明非突然從挎包裏拿出一瓶水遞給繪梨衣,輕聲說道:“應該渴了吧,喝點水。”
繪梨衣接過水,乖乖地喝了一口,而後把那瓶礦泉水還給路明非,還附帶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Sakura也喝。”
路明非看著有間接接吻嫌疑的礦泉水,一時間在遲疑該不該喝,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喝了,人家女生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而後空氣便陷入了沉默,繪梨衣靜坐在岩石上,路明非也坐到一旁,兩人時不時地看看山下,偶爾看一眼對方的側臉。
平時繪梨衣的話應該都挺多的才對,老是問東問西的,可現在為什麼不說話了,路明非覺得這樣氣氛就非常尷尬啊,於是他又轉頭看向繪梨衣,卻發現繪梨衣也在偷瞄他。
兩人的視線在一刻對上,不知道為什麼路明非的臉有些發燙,但是繪梨衣沒有移開視線,就這樣看著路明非,路明非也很奇怪地沒有把頭轉回去。
黃昏落幕,血紅的夕陽織成火紅蓮,餘暉浸染著天空,群山盤旋延綿,淡淡的光暈映在兩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