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林子桉說話,蔡毅趕忙低下了頭,誠惶誠恐地解釋“不敢欺將軍,這群人昨日中午來的時候盡是些青壯年頂在前頭,還打傷了我們兩個守衛,到晚一點的時候突然就隻剩了老弱婦孺,隻在城門口嚎哭。”
君雙雙和林子桉的視線交彙。
正在此時,城門口遙遙的看到又來了一群人,拖家帶口背著行李,有青壯年也有老人孩童,恐怕是別的逃荒的人剛到京城底下。
照例是被攔住了,聽到不讓進來,隊伍裏的青壯年險些動手。
坐在旁邊褥子上的老嫗趕忙站了起來,走到年輕人的身前去,不知道和這群新來的難民說了什麼。
這群年輕人商量了一會兒,拿著部分東西朝遠處走了。
隻剩下這個隊伍裏的老人幼童安營紮寨,照例哭訴不讓他們進城。
林子桉斂了眉,吩咐人將那個老嫗帶來。
“你剛剛和他們說了什麼?”
老嫗顫顫巍巍的進來,走路蹣跚,說話牙齒漏風,“我不.……知道。”
隻講了這幾個字就不肯說了。
門外有個侍衛匆忙過來通報,“將軍,外頭難民裏頭有個人說要見您。”
恐怕是看到老嫗被帶了進來,外頭的人坐不住了。
林子桉沉吟了一下,吩咐人將人帶進來。
那是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看起來眉清目秀,除去黝黑的膚色,看上去但也算氣宇非凡。
“阿婆。”年輕人喊了一聲顫顫巍巍的老嫗,站到林子桉麵前,擋住了她。
“你有什麼事?”
年輕人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將軍可是好奇為什麼城門外盡數是老弱婦孺,看不到一個中年人?”
林子桉挑了挑眉,和君雙雙對視了一眼,“你說。”
“這件事乃是我出的主意。”
原來那天中午,他們村裏的青壯年和門口的守衛衝撞起來,兩個青壯年被關押了起來。
這個名叫杜笙的青年人站了出來,給大家出了個主意。
讓所有的年輕氣壯的人到別的地方躲躲,盡留些老弱婦孺在這裏哭嚎。
這樣一方麵可以避免和城門侍衛發生摩擦,被關押起來。
另一方麵老弱婦孺一直高喊冤枉,自然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城門口每日進出這麼多人,但凡有一個達官貴族看到了這樣的事情心生憐憫,自然能將事情傳上去。
君雙雙聽了簡直忍不住撫掌大讚。
這樣的想法不得不說有點無恥,但又確實智慧。
用現代的話說起來,這件事無非就兩個字——碰瓷。
即便是再鐵石心腸的人,看到這樣訴苦的難民,也會忍不住想幫他們一把。
君雙雙忍不住瞥了這個青年好幾眼,青年臉上帶著笑,任由君雙雙打量。
林子桉不自覺得眸子深了兩分,默默地往君雙雙身前站了兩步。
“你將這些話告訴我,不怕我治你的罪?”
杜笙愣了一下,恭敬地對林子桉拱了拱手,低下頭,“林將軍的品格我也有耳聞,何況雖然您不記得我,但我和您原是見過一麵的。”
“見過?”這回連林子桉也不禁訝異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