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照顧好將軍,妾在府裏等你們平安回來。”
君憶蓮伏了伏身子,恭敬地稱君雙雙為夫人。
這太不對勁了。
君雙雙眉頭緊皺,直覺這人又要背後耍什麼手段,但又覺得她實在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時間緊迫,君雙雙沒空和她再掰扯什麼,徑直上了林府的馬車。
君雙雙這輛馬車顯然是被特意交代過的,鋪著軟榻,小桌子上還整齊的碼著厚厚的一遝醫書,食盒上下三層都擱點心。
君雙雙慢條斯理地翻開一本,“夫四時陰陽者,萬物之根本也。所以聖人.……”
車行半程,林子桉上了馬車,君雙雙給他讓了一半位置。
林子桉瞧著是累了,上了馬車就閉上了眼睛。
兩個人待在同一個車廂的不同位置,君雙雙默默的看書,林子桉輕闔著眼休息。
馬蹄踢踏踢踏地在行進,車夫馭馬的籲聲,隨行的京城大夫討論著此次鼠患,風呼呼的刮過簾子。
外麵吵鬧,然而車裏靜謐。
空間裏隻有君雙雙翻動書頁的聲音,林子桉的呼吸緩緩的,細不可聞。
他們之間從沒這麼安靜的待過。
到後來君雙雙都有些不敢翻書,怕吵著休憩的林子桉。
時已近秋,天慢慢的開始有了些涼意,君雙雙心裏輕歎了口氣,合上了書,小心翼翼地給林子桉披了層毯子。
林子桉眉心皺著,眼皮子動了動。
君雙雙不知為何有些做賊心虛,生怕他睜眼抓著她,連呼吸都放輕,動作更加輕柔。
做完這一切,她心裏鬆了口氣。
林子桉的長相確實優越,鼻梁高挺,劍眉星目,臉部的輪廓分明,是一筆一筆認真雕刻的成品。
閉上眼休憩,他側著臉對著君雙雙,安安靜靜的竟然有點乖巧。
君雙雙想起秋獵那天晚上,林子桉喝多了,眼神清明神色正經,說的話卻又幼稚又沒道理。
那天他也和今天一樣,卸了平時的冷硬,甚至讓人聯想到脆弱。
君雙雙忍不住猜想,林子桉十四五歲接替戰死沙場的父親,那個時候的他也是這麼乖嗎?
還是在後來這些年被邊疆的屍體和血打磨成了這幅樣子?
馬車夫猛地喊了聲“籲”叫停了馬車,車廂震顫了幾下,君雙雙正發呆,沒注意一下子撲進了林子桉溫熱的懷裏。
君雙雙摸了摸發痛的鼻子,鼻尖已經撞紅了。
她心疼的摸了摸自己,沒注意林子桉已經醒了,正看著她。
“你在做什麼?”
“我……我.……”君雙雙一時楞了,沒反應過來,“我沒做什麼啊。”
林子桉撐起身子,眼神示意她往下看。
君雙雙這才發現自己還躲在林子桉懷裏,這個……這個體位……
“我不是有意要占你便宜的!”
君雙雙平日裏伶牙俐齒,要解釋了覺得自己笨嘴拙舌,不知怎麼解釋現在的場景。
“我說真的!是車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車夫停了馬車,我才撞進來的.……”
林子桉看著是不信的樣子,幸好他也沒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撐著手下了馬車去查看情況了。
君雙雙覺得自己這輩子沒這麼笨過,丟臉的暗地裏罵了自己幾句,捂住了發紅的臉。
她沒注意到,背對著她出去的林子桉,耳框不知怎麼也偷偷泛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