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給的證明,對初春來說頗為重要,因此回去後第一時間交付到初母的手中。
初家出事後,初母堅持住在初家別墅,倒不是不膈應,而是不想讓別人覺得她這個主母很好欺負,更不想被鳩占鵲巢。
如果想要製裁那三人,這份關於初父婚內轉移財產的證明尤為重要。
證據翻完後,初母點頭:“挺好的。”
頓了頓,又看向初春:“不過弄這些東西不容易,是誰給你的?”
“找的私人偵探。”初春譯音道,答得委婉,沒提謝宴。
初母不禁感到欣慰,想不到女兒關鍵時候能幫到忙,懂得捍衛她們母女的尊嚴和利益了。
“我算是明白。”初母深呼吸,“你爸打的什麼算盤。”
【什麼?】
“他一心想和謝家聯姻,鞏固勢力。”初母說,“一開始我們兩家說的娃娃親隻是開玩笑,畢竟這年頭了,誰還沒有戀愛自由;是你爸當真,借著情分非讓你嫁過去,其實謝家那邊並不情願。”
初春點頭,【我知道他不願意。】
“傻孩子,你知道什麼?”初母微笑,“我說的不是謝宴,是他大哥謝明。”
初春一愣。
“謝明有個兒子,年紀和你差不多,按理說是最適合訂娃娃親的,但是那小少爺脾氣大,不好管,早早被送到國外讀書了。”
“你爸便把注意打到謝宴身上,其實按輩分算的話,你兩並不是同輩。但看在麵子上,謝家長輩那邊隻好依了。”
“現在,你爸看你和謝宴沒有進展,就把主意打到那個私生女身上,讓她代你聯姻。”
說到這裏,初母一頓,“不過,我不會讓他過舒坦日子的,我要讓他知道,背叛是沒有好下場的。”
初春雙手垂落,突然想起謝宴之前說,初父和謝明不久前吃過飯,為的就是商討婚姻大事。
她還以為是得到了認同,卻沒想到,父親也有可能是商量讓程晚靜代替她的事。
初春抬頭,比劃道:【那媽媽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等離了婚,我就去你外公那兒。”初母笑道,“他現在年紀大了,集團都交給你四個舅舅打理,平日裏沒事就愛種種菜園子,過起田園生活,日子挺悠閑的,我剛好去陪陪老人家。”
初春:【那我呢?】
“你當然是和媽一起去了。”
【可是……】
“什麼可是?”初母疑惑,“哦對了,你是不是還舍不得謝宴?”
初春比劃的手停下來。
她自然舍不得他,但目前情況來說,他們兩本就不穩定的關係岌岌可危。
“你舅舅那邊的少爺們一抓一大把。”初母笑著安撫,“咱們做女人的,不能隻盯著一個人,你看我和你爸,還沒吸取教訓嗎?”
癡情的人容易吃虧。
初母現在的平和,是夜晚無數個輾轉反側和淚水換來的。
一個婚姻裏一直愛你的人都能出-軌,更何況,謝宴不愛初春。
初母心疼女兒。
這種聯姻+沒有感情的工具人,有什麼好做的,不如回娘家享福,外公好歹是鄰市的首富,不會可能讓她們母女受委屈的。
【可是謝宴不一樣。】初春仍然堅持。
“男人都一樣的。”初母循循善誘,“我帶你出去見見就知道了。”
初母又道:“到時候你挑兩三個合眼緣的,入贅咱家就行。”
初春:“……”
兩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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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
“所以程晚靜是你姐?”
“你說她做你後媽都比做姐靠譜。”
路遙聽初春用譯音陳述的事情後,滿臉的訝然。
太意外了。
知道程晚靜一直以來很可疑,卻不想是這樣子。
十來分鍾後,路遙連喝兩口水,才冷靜下來。
“所以,你現在多出一個姐姐,並且可能和你爭奪家產和謝宴?”
初春點頭。
“那謝宴那邊什麼看法?”
【他還不知道,不過他答應我不接程晚靜的電話。】
“這樣啊,那還好。”路遙歎息,“如果衛準也像他這樣癡情就好了,他哪天在街上要是不看其他小姐姐,我就心滿意足了。”
初春無奈,這哪是癡情。
他一直都這樣子。
學生時代,其他女生沒給他少獻殷勤,但他從來沒有回應過。
初春要不是借著初家和謝家世交的關係,估計和其他女生一樣,和他說不上話。
當然,她付出的也比其他女生多很多。
那時候,安城中學初高中合並,初春比他低好幾個年紀,小心思半點沒藏住,全心全意對他好。
學校體育室沒有活動時不對外開放,別班同學約謝宴打籃球那天恰逢下雨,隻能在室內玩,但老師不在,他們想方設法地撬鎖,最好的辦法就是挑個瘦子從防盜窗鑽進去。
初春了解情況後,自告奮勇地鑽進去開門,比起一幫三大五粗,她的小身板占了優勢,幫忙打開門後,一幫人衝鋒陷陣般過去。
這些人沒個輕重,還把其他器械弄得又髒又亂,校領導知道後,全校通報追查責任,讓學生自首,否則調查監控。
那幫男生個個比猴還精,知道監控未必拍到臉,沒有一個人過去,隻有初春傻乎乎去認罪。
他們知道有個現成的替罪羊後,就告訴初春,要一個人把責任承擔下來,否則他們這幫人都要被叫家長。
罰一個和罰多個,當然是前者劃算。
初春不在乎他們會不會被罰,但她不想連累謝宴,便聽話地攬下責任。
她不知道那幫男生並沒有感謝她的“替罪”,反而背後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