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林蕭跟著眼鏡男來到一張桌子,已經坐了十幾個華人,看了他一眼後便漠然地收回目光。他們已經取了飯菜,悶頭不響地進食,沒人願意說一句話。
“咳咳——”一個看起來十分衰老的男人正吃著呢,忍不住咳出一大口血。
“媽的!老不死的,滾一邊去!”
旁邊桌子一個米國人上去就是一腳,把老頭踹倒在地。
嘩啦!
餐盒也被打落,飯菜灑了一地。
“咳咳咳——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老頭咳的上氣不接下氣,還要忙著去道歉,然後躬著身子步伐踉蹌,逃也似地跑出餐廳。
“哈哈哈——”
四周又傳來一陣轟笑。
一個桌的其它華人,全都悶著頭,沒人敢說一句話,生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眼鏡男給林蕭端來餐食,小心翼翼發朝四下裏瞅了瞅,對林蕭說道:“剛才那老頭得了癌症,估計活不了多久。”
“哦?監獄不給治嗎?”林蕭接過對方遞來的刀叉,沉聲問道。
“癌症啊,又不是感冒發燒,那得花多少錢?監獄會出這錢麼?”眼鏡男苦笑著搖搖頭,“我們華人在這裏最受歧視,幹的活也最多,得癌症的不少,那邊還有幾桌,大部分都身染重症。”
林蕭順著眼鏡男的視線看過去,大約五六十號華人聚在三張桌子旁,一言不發地吃著飯,看起來死氣沉沉,一點兒活力都沒有。
與其它國家的犯人比起來,華人的狀態最差,好像也最不團結,有人被欺負了,其它人無動於衷,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吃吧,吃完飯還得去幹活呢!”眼鏡男歎一口氣,眼神有些麻木。
林蕭剛要吃飯,一隻大手橫過來,瞬間就把餐盤給掀翻了。
嘩啦!
砰!
飯食灑了一地。
幸虧林蕭躲的快,身上幹淨如初。
“嘿——反應還挺快!”剛才那個傑森,笑嘻嘻地坐到桌子上,瞪著林蕭,“小子,你害我家老大輸了煙,這個帳怎麼算?”
眼鏡男一看傑森來找茬,馬上陪著一副笑臉,點頭哈腰地笑道:“傑森哥要煙啊?我那還有半盒萬寶路,也是華夏有名的煙,等回去就孝敬您。”
“我呸!”傑森噴了眼鏡男一臉口水,不耐煩地把他推到一邊,“給我滾一邊去,哪有你說話的份?萬寶路是什麼狗屁煙?能跟中華比嗎?狗東西。”
眼鏡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捂著臉不敢動彈,眼中的屈辱清晰可見,然而卻無力反抗,哪怕他恨極,也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死忍。
這樣的日子每天都在上演,稍有不慎就可能惹來殺身之禍,如果能活著,沒人願意去死。
羅刹監獄就是這樣,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四周那些巡邏的守衛和獄警見了,也隻是會心一笑,絲毫沒有上前阻止的打算。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傑森得意地瞪了眼鏡男一眼,隨即將視線轉回林蕭身上,端起旁邊的餐盤,朝他晃了晃,滿不在乎地問道:“小崽子,還想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