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慧喬斟酌再三,才弱弱地吐了這麼一句。
聞言,季逸琛渾身一震,麵目黯沉,隨即擲地有聲道,“我不管,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出凶手,為她償命!”
說著,他便起身,率先走出了監控室。
唐慧喬神色複雜地看了眼什麼都沒有的顯示器,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快步追了出去。
季逸琛花了兩個小時,事無巨細地將整個葬禮都安排妥當了,才直接去了冷藏室。
冷藏室的門被人猛地打開,白檸卻毫無反應。
她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剛才還能夠倚在牆壁上,現在已經整個人倒在了地板上,連呼吸都很微弱,若不是他看得仔細,根本就發現不了她腹部間隔許久的微微起伏。
季逸琛揮了揮手,早有黑衣人上前將白檸抬了出來。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長長的睫毛上一片濃厚的白霜,覆蓋著她禁閉著的大眼睛,失去了原有的靈動和生機,渾身上下散發著薄薄的冷霧,就像是從冰雕館裏麵拿回來的冰雕。
季逸琛拍了拍她的臉,又捏了捏她緊握成拳的雙手,觸手冰冷刺骨,僵硬如石,深邃的眸子閃了閃。
突然,一件做工考究的西裝蓋在了她的身上,卻很快就被潤濕了。
“叫醫生,別讓她就這麼死了。”
季逸琛收回視線,臉上的神情晦澀不明,卻終究是毫無留戀地走了。
白檸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是被餓醒的,入眼的是個陌生而不失氣派的房間。
難道她沒死?
白檸掐了一把大腿,疼得自己齜牙咧嘴後才鬆開了手。
劫後餘生的喜悅被肚子裏咕咕的聲音打斷,她這才發現床頭櫃上有早已涼掉的粥和點心。
白檸緩緩起身,可整個人卻軟綿無力,體內像是有寒冷的北風一陣一陣地吹著,涼嗖嗖的,凍得她手腳都不靈光了,費了高大勁兒才做起來。
這會要是有點熱氣騰騰的飯菜,該有多好!
她看了眼早已涼透的白米粥,遲疑了片刻後,果斷地端了起來,狼吞虎咽起來。
隻要不死,她就不怕季逸琛的折磨,早晚有一天她會證明自己的清白。
白檸剛剛放下碗筷,就有人敲門。她擰眉,應了一聲,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一個中年婦女推著餐車進門,對她恭敬地道,“小姐,您醒了?這是先生特意讓廚房給您準備的,您快起來吃點吧。”
大概她不知道白檸為什麼會在這裏,擺好了飯菜後,她還熱心地將白檸扶到了桌邊坐下。
白檸本還奇怪她怎麼知道自己醒了的,可看見天花板上的攝像頭時,她便什麼都明白了。
季逸琛不信她,怕是時刻都監視著她的吧。
白檸已經不餓了,可看著滿桌子熱氣騰騰的,她還是坐了下來,她需要熱量來緩和身體的不適。
“小姐,您第一次來就能住進唐小姐最喜歡的房間,看來先生對你才是與眾不同的。”
中年婦女一邊絮叨,一邊替她布菜。
原來這是唐忻的房間?季逸琛故意讓她住在唐忻的房間,是想讓她心虛嗎?
白檸阻止了傭人給她盛湯的動作,冷然而笑,“的確不同,待遇和目的都不同。”
別的女人住這是來享福的,她卻是來受折磨的。
打發了傭人,白檸端著碗熱湯,小口小口地抿著,感受著熱量流入體內,力氣正在慢慢恢複。
“殺了她,霸占她所有的一切,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
不知道什麼時候季逸琛斜依在門邊,正諱莫如深地看著她。
白檸抬頭,憤恨地對上他冰冷無溫的視線,“季逸琛,我為什麼會在這裏,你自己最清楚!還有唐忻不是我殺的,她的一切我都不稀罕!”
“哼!說得好聽!”
不知道她哪句話戳痛了他,季逸琛的臉色一瞬間又沉了,看著她的目光凶神惡煞的,恨不得立即殺了她。
“別把自己說得那麼清高,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出真相。”
他憑什麼就這麼篤定是她殺了唐忻的?
難道她臉上刻著“殺人犯”幾個字了?
白檸沒好氣地放下碗,狠狠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質問道,“你憑什麼這樣懷疑我?”
“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