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這麼大,朝廷也一直想找新的作物,在世上某個犄角旮旯裏有人種出了新的豆類本算不上稀罕,怪隻怪薑掌櫃賣酸豆角的地方就是太行府府城。莫遠認得薑掌櫃,馬上便猜酸豆角是不是大蘭弄出來的,畢竟這些年她新弄出來的吃食挺多的,關係也對得上。

從她的反應看,說不定還真的是她,莫遠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要真的是就好了,你可知道酸豆角在府城賣得有多火,可惜就是量少了些,許多人都吃不著。”

“那每一罐肯定賣得很貴吧?”

“倒也沒有,薑掌櫃並沒有把價格定得過高。”

這倒也好,大蘭暗想,要是價格太高就會吸引別人的注意,到時候引來資本巨頭硬性融資控股壟斷,她就失去了話語權。

她知道壟斷是最賺錢的,可是她不喜歡壟斷,尤其是侵占後的強行壟斷。

她也知道不管她喜歡不喜歡,這種現象是不會改變的,隨著曆史的推進,未來殘酷的資本原始積累必將到來。她倒是沒這個雄心去管那麼久之後在她看來必然會發生的事,她就想賺點小錢讓一家人過上好日子。

“那多賣點是不是能多賺錢?”她一派天真地問。

“是呀。”

莫遠倒不是不知道奇貨可居,但是一樣小菜在他看來還沒有珍貴到這種程度,就連之前樣子稀奇口感獨特的南瓜也賣不出天價去。南瓜如今是陸家獨有的菜蔬,因為南瓜結種不易,種出來的南瓜大部分用於府裏宴客時做成南瓜宴,偶爾送出去的也是種子還沒有成熟的青南瓜。

市麵上,南瓜也被說成是金貴東西,但是卻少有人真會出大價格買的。要讓大蘭來評論,那就是有價無市。酸豆角卻不會如此。

莫遠在找大蘭說話前,已經先去她家菜園看過,也去了王九家裏種長豆子的田地,看出這種豆子產量不低,要是種值麵積能再大一點,製作的人手再多一點,酸豆角還能賣去更多的地方。

他既然來找大蘭,也是想做這個生意,陸少封在府城有一間酒樓,生意不上不下的,總是被府城幾家老牌的酒樓壓著。他一心想弄點新鮮的菜式,找來找去卻又找回了小小的黃石縣。

汪大蘭的事莫遠也略知一二,當初粉條剛麵市時,他也動過做生意的念頭,但是想到這事有人先插手了早晚陸府會有動作,他也就沒去經營。如今酸豆角的生意,他倒是可以參一腳。

他嚐過酸豆角,哪怕他不是個廚子,也猜出這大約是用了醃製的法子。他倒是知道醃肉,倒還是頭一次知道醃菜,想來方法相差應該不大,不過是因為鹽價一向很高才少有人用高價的鹽去保存便宜的蔬菜。

也是因為鹽貴,醃過的蔬菜也是能賣出高價的,對那些吃多了魚肉的貴人來說,帶點酸味的醃菜最能解膩,他們也舍得花這個錢。醃菜的法子雖說藏不了多久,但是酸豆角是獨一份的生意,莫遠也去過許多地方,就沒見過長豆角這樣的東西。

他倒也沒覺得這東西是憑空變出來的,像之前大蘭家種的蘿卜、韭菜,蘿卜本來就有,韭菜他好像也在山裏見過長得差不多的,隻是以前沒人注意到那東西能吃,汪大蘭定是家裏太窮了才會想到去吃那些沒有人吃的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