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血紅一片,王拙十分生氣隻剩三分。火氣已消,想來王拙在教中地位頗高,不想害了他性命,便撒出一張輕薄飄飄的血皮。左右運法,血皮東搖西蕩,如長了眼睛一般,飛去貼在王拙左臂齊根斷處,白煙冒冒,一股燒焦肉臭。王拙那廝稍微停歇的慘叫又驟然驚起,當真慘絕人寰,錐心刺骨,響徹隱山暗穀,亂神八方。
紅眼手指王拙嗬嗬直笑,喝道:“你穿個人皮,化個人身,便敢妄自尊大,消遣我,老子現在卸你一條胳膊,貼上一張畜生的灰狗子皮。此皮之上有灰狗腥臊惡臭,年深日久,便會上你身,入你心,流入血絡脈象,四肢百骸,又過數年,狗心入你心,狗血入你血,再過數年,狗性侵心,與灰狗無異,吃屎也不在話下。”紅眼眉開眼笑,笑容燦爛,先前陰霾一掃而光,暢意十足。
紅眼的灰狗皮也的確不是鬧著玩的。早年紅眼還未成名,疾法,細刀,鬥眼也還沒有成他的殺伐之技,但此妖好勇鬥狠,又不知天高地厚,專撿凶狠蠻妖與之決鬥,常常被打個遍體鱗傷,血流如注。時日一久,被中天一異能發覺,覺紅眼心性堅韌,敢打敢拚,不懼生死,是個能攪動天下諸勢的苗子。有心助其成長,施展乾坤造化之術,把狗皮膏藥的秘密方子藏於一股浪風中。紅眼殺完人,正經過時,落到手中。紅眼大喜過望,深信不疑,按照方子搗鼓出這麼個灰狗皮爛膏藥。每每決鬥受傷,血流不止,便粘上一貼,血傷立止,疼痛減半,效果極佳。
但因其原藥取自碭山灰狗之皮,碭山灰狗又是靈物,皮上灰狗之性難以消除。紅眼術法高強,意誌堅強,唯心唯一,灰狗之性上不得他身。而其他性格懦弱,意誌薄弱者,灰狗之性會隨時間入侵體魄,逐漸將其犬化,甚至以灰狗意誌徹底占領原本軀體意誌。
“成犬成狗之後,看你如何大言不慚,江河滔滔。”紅眼對王拙不可謂不氣憤,一張灰狗皮爛膏藥足以教訓他。以後王拙真是吃屎狗,那今日之事才是大快人心,若是他憑借毅力扛下灰狗之性,那今日斷他一臂也確實給他教訓。
王拙似驢打滾在血泊當中,既狼狽又可憐。狗皮膏藥粘上,狗皮上有火咒,灼咒,昏焰咒,三咒齊發作,迅速煆燒血管斷口,筋骨肌肉,製止血液精元,生命元氣的流失,保住性命。
話說這狗皮膏藥也還是一種辱人手段,未成名之前,紅眼時常煉製自用,狗皮療傷,在敵手手中便時常有“雞毛撣子,狗皮毯子”,“狗賴子”等一些不幹不淨的話來。所以,紅眼殺出名堂後,灰狗皮也不用了,對手殺他不過,也不敢提了,自然而然,灰狗皮倒成了他的“秘密武器”。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妙哉,妙哉!”看著在血泊中打滾的王拙,紅眼鐵石心腸,沒一絲惻隱之心,反而喜笑顏開,指指點點。
正此時,房舍當心黑霧陣陣,惡煙滾滾,霧中似有妖魔殺,煙中似有鬼怪鬥,潺潺邪魔,泱泱古怪,煙霧一撥,跳出一個邪種來,好陰冷。
紅眼瞪眼一見,細刀已出三尺,腳下疾步運出七分,十分忌憚,眉頭緊皺,涼聲說道:“我聽說過你。”
邪種道:“連我也知道,不愧是紅眼。”
“縱衍生,你……你不是早死了嗎?”紅眼震驚道,眼前此人的的確確已經曾經是死人。
“我是能神的旨意,我是能神意誌的化身,人間皆是我相,死,對我而言何其可笑。”
“你究竟用了什麼法術,活了過來。”紅眼問道。
邪種縱衍生轉到紅眼身邊,道:“入我能教,信我能神,我教將給你前所未有巨大榮耀。”
紅眼苦笑道:“那就是沒得商量了。”。
“嗯,算是,不過,我能神能給予你想要的一切,包括玉將之名,別人不知你心,而我卻知你意。總而言之,入我教門百益而無一害,有其它想法的話,後果你是知道的。”
紅眼悻悻道:“能教之名威風赫赫,我不知虛實,那王拙小兒口若懸河,花言巧語,我實在不敢相信。要是能在你這得個確切消息,給我真誠心思,我也能死心塌地為能教處事。我是萬受不得欺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