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了長假的宋一一無所事事,在對著家裏的電視機發了兩天呆後,發現自己除了工作,真是活得一點趣味也沒有。
梁又西這幾天都在外地工作,昨晚視頻聊天的時候,他還在昆明參加一個電視節的活動,不知道今天又飛到了哪個城市,在做著什麼呢?
11月的北京氣溫驟降,昨天穿個簡單的毛衣還能勉強溫暖,一夜西北風後,穿著羽絨服出門,已經凍到上下牙打架了。
好在北京的暖氣是真的暖。
她隻要窩在家裏,就能舒舒服服的光著腳丫子溫暖如春。
秦時雨打電話來喊她出去吃火鍋,她拉開窗戶想感受一下外麵的氣溫,才一開窗,就被撲麵而來的寒意嚇得趕緊關上了。
隔著窗戶,窗外灰蒙蒙的,卻又不像是霧霾的樣子。
應該是要下雪了。
宋一一生在南方,即使這麼多年以來在保加利亞、在英國見了各種大雪小雪,可是不管見到多少次,那種南方人骨子裏對雪的渴望,永遠也得不到滿足。
如果現在出門的話,應該晚上能遇到北京的初雪吧。
這麼想著,她便興奮地裹上羽絨服出了門。
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秦時雨了,聽說她最近忙著開新公司,果然,女強人的世界不是她這種凡夫俗子能想象得到的。
這麼多年的朋友了,她好像仍舊沒辦法徹徹底底的了解她。
亦或者,她本身並不像表麵顯得那麼無所畏懼的開朗,她原本就不想讓別人過多的了解她。
所以,她偷偷摸摸愛過餘樂這件事,到最後還是她自己主動承認的。
聽說餘樂今天也會過來。
掐指一算,似乎跟餘樂見麵,還是她剛回國的時候。
她想起當初他們三個在保加利亞的時候,一到冬天,就喜歡窩在一起吃火鍋,喝啤酒。保加利亞的啤酒香醇又不醉人,他們可以喝足一個通宵,天亮了帶著一身的酒氣跑去學校上課。
本以為那時候彼此是最坦誠的,如今看了,不過是各懷心事罷了。
秦時雨約得地方離地鐵站不遠,考慮到自己的停車技術實在堪憂,宋一一索性選擇地鐵出行。
北京的地鐵沒有早晚高峰,仿佛隻要地鐵運行,就永遠塞滿了來來往往的乘客。
她在一群老太太的簇擁下,被動擠上了地鐵,幾站之後,成功變成了一個緊緊貼在地鐵門上的鹹魚,一動不能動。
呼吸打在地鐵玻璃上,有輕微的霧氣。
身後的年輕人在小聲的討論著劇本殺的內容,語調裏帶著滿滿的興奮。
旁邊座位上的大叔,手裏拎著一個小巧的帆布袋,袋子上寫著“某某教育機構”。
偶爾呼嘯而過的,是地鐵通道裏不停閃爍的廣告。
她突然覺得,有點喜歡這座城市了。
幾經來回,她終究還是對這個城市,萌生了歸屬感。
歸屬感,這種對她來說,一向是奢侈的東西。
從地鐵口出來,頂著寒風過了馬路,就看到了那家火鍋店的招牌。
遠遠地,站在招牌下的人,就衝她招了招手。
他還是那麼眉目清明,褪去少年的執著愛戀後,他變得更有魅力,更有少年氣了。
她一向喜歡餘樂這個皮囊,如今看來,她也可以開始把他的靈魂奉為上品了。
但幾秒種後,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這家夥張口第一句話竟然是“臥槽我都快凍死了你特麼是裹腳了麼這麼慢”!
點菜的時候,餘樂還是那副臭毛病,秦時雨和宋一一說話的功夫,他就叭叭叭把菜點完了。
還是慣例,三個人點了六個人的菜。
反正他買單,兩人翻了個白眼,也就沒理他了。
宋一一借機宣布了一下自己正式成為國字頭院士的喜訊,讓在座的兩位學渣驚得差點把眼珠子當鵪鶉蛋,放在鍋裏一起煮了。
秦時雨這種萬年不發微博的人,立刻舔著臉跟宋一一合了個影,在微博上編輯了一下,發了出去。
宋一一好奇她到底配了什麼文案,便立刻點開微博看了一下。
“我家宋一一真的是活化石啊!院士啊!!院士!!我秦某人與有榮焉!!今晚不醉不歸!!”
這看似有文化,但又感覺思想很貧瘠的表達,讓宋一一覺得辣眼睛。
但不醉不歸,她還是很願意的。
三個人的火鍋,因為“不醉不歸”的口號,從下午一點,硬生生吃到了晚上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