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誌傑咬緊牙關，伸手探向襯衫口袋，手指微顫，拿出一個小盒子，想打開手卻抖得厲害，視線都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都在晃。
頭痛如裂。
他強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音。
“我來幫助你。”林曉柔見狀忙從他手中搶過盒子，打開，倒出兩顆藥，一絲嗆人的味道拂過她的鼻子，她愣住，“你的藥好像加重了劑量？”
上次在浪漫小島，她沒有聞到那種藥上有什麼的味道，而現在的藥明顯更大顆，味道更濃了。
聞言，顧誌傑的目光深了下，沒說什麼，手按住額頭，手指深深地按了幾下太陽穴，這樣一來，可以減輕一些痛楚。
林曉柔也沒有把藥的事放在心上，衝到書桌前，拿起酒店贈送的礦泉水，擰開瓶蓋，然後回來遞給顧誌傑。
“謝謝。”
顧誌傑說得艱難，伸手將兩顆藥放進嘴裏，仰頭將水灌下。
“你還好嗎？”林曉柔站在他麵前，擔憂地看著他，“你的老毛病一下子都變得這麼厲害了麼？”
“……”顧誌傑抱著頭，不說話。
“你難道都沒有去醫院接受治療嗎，為什麼還會這麼疼？”
林曉柔問道。
之前，顧誌傑在醫院接受了長達一個月的深切治療，據說是已經恢複了，而他的案例，都可以稱得上是醫學界的完美案例。
結果他卻還飽受著頭痛的痛苦。
“……”顧誌傑沉默地看她一眼，一滴冷汗自額角滑下，他蒼白一笑，“這些，我以後再告訴你。”
他這麼說，林曉柔便不再問下去。
兩人一坐一站。
空氣中流動著靜默，兩個人各懷所思。
時間靜靜流淌，顧誌傑的臉漸漸恢複血色，眉間的痛苦慢慢消去。
“我沒事了，就先走，萬一碰上方敏敏，就不好解釋了。”顧誌傑按著沙發邊，緩緩站起來，身形再一次微微晃了一下。
林曉柔連忙朝他伸出手。
她的本意是扶他一把，顧誌傑卻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身體挺得筆直，低眸看向她，一雙狹長的眼中盡是複雜。
林曉柔僵住，呆呆地看向他，他眼中的光讓她恍惚。
年少的時候，顧誌傑很喜歡緊緊牽著她的手，和她走遍學校附近的每一個地方。
不對。
他不是少年顧誌傑，他是方敏敏的老公，是一個她已經不能再靠近的男人。
“……”林曉柔眸光閃了閃，很快收回自己的手。
“……”顧誌傑的目光黯然，陰柔的臉比剛才犯病更加蒼白，“你的手……”
她手掌心上貼著創可貼。
“沒事，隻是不小心留下一點小傷而已。”
“是嗎？那你自己小心一點。”顧誌傑動了動嘴唇，沒說什麼，半晌，他才開口，“那我先走。”
“好。”
林曉柔立刻點頭，已經無意再問他，為什麼幫她，隻想他快點離開。
顧誌傑現在這個樣子，讓她想起他假裝失憶的時候，她又一次不懂他在想什麼。
“對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想聽聽她們在談什麼內容。”走到門口，顧誌傑忽然回頭看向她說道，“我很想知道，方敏敏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裏聽不到絲毫的溫柔，唯有冷漠。
林曉柔怔然地看向他，不知道該答應還是不該答應。
見她不回答，顧誌傑也不說什麼，再一次告別，“那我先走了，我會再給你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