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勉來回瞅著他:“可你長得、實在是——”他想著合適的措辭。
朝花就說:“勉叔,別想了,皇子那邊還在等著開飯呢,這些個東西要先拿過去料理才是。我們有的忙了,人手不夠,就讓大嬸幫忙吧。”
龍勉略微遲疑,說道:“好吧,先對付了皇子的野味宴再說。”他看著秦鈺鋃:“該如何稱呼你?”
“我夫君叫阿鋃,我是阿鋃嫂。”秦鈺鋃胡編說。
夕拾使勁憋著笑,說道:“勉叔,別管他了,我們走吧。”
“好,大家都回去,動作要快,久了怕皇子會著急的。”龍勉說著就率領眾人一路小跑,回了萬秀宮的廚房。
廚房內已經開始忙碌,有些正在洗洗切切,有的正在燒火,鍋裏的水咕嘟咕嘟冒著熱氣。見有野味回來,都興高采烈的樣子。
朝花夕拾迅速開始收拾野味,至於野豬的解剖,就交給了管家龍勉。因為秦鈺鋃人高馬大,被要求打下手,這也是龍勉自己提出來的。
秦鈺鋃沒有反對,隻是在說話或者動手的時候,都顯得格外小心謹慎,生怕露出任何破綻,讓這管家察覺到什麼就不妥了。
野豬不大,龍勉的動作非常熟練,好似麵對的是一灘軟泥。他的刀法精湛,如魚得水的大氣。
“管家真是好身手!”秦鈺瀾忍不住誇道:“這豬如此死法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龍勉嘿嘿笑著說道:“這有何難?我連牛都殺過。”他手下不停,將內髒一一分解,然後一聲吆喝,馬上就有人接了過去。
廚房內一派忙碌,正做得起勁,門外忽然進來兩個人。大家一看,正是今天的貴客三皇子,身邊陪著少宮主龍吟。眾人全都下跪行禮,唯獨秦鈺鋃傻站著。
龍勉見狀,使勁拽他的胳膊,這才硬生生讓他蹲了下來:“阿鋃嬸,你不要命啦?”他小聲問。
秦鈺鋃沒有說話,見到元成吉的刹那,他就怒火滿腔。尤其是他站在龍吟身旁,就格外礙眼。而龍吟瞥見阿鋃也在,心中不免微微發怵。阿鋃來這兒做什麼?這不是存心添亂嘛!
就在龍吟愁眉不展之際,元成吉環顧眾人,說道:“你們都起來吧,這裏是萬秀宮,不是皇宮重地,本王不會斥責你們的。”那語氣一下子就與眾人劃分了界線。
龍勉與眾人都站了起來,然後各忙各的。唯有秦鈺鋃好像苦大仇深的樣子,做什麼都不對勁。龍勉拉了他一把:“阿鋃嬸,快去幫著洗菜。”
秦鈺鋃沒有搭腔,默默走到了另一邊,而雙眼卻緊緊跟隨著龍吟和元成吉。
龍吟對元成吉說道:“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他們怕你也是應該的。”她站在阿鋃前麵,試圖阻擋他的視線,為的是不讓三皇子注意到他。
元成吉環顧四周,說道:“本王平素最喜歡狩獵,你們萬秀宮的獵物倒是不俗,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龍吟就說:“山野手藝自然比不得宮中禦廚。倘若皇子不喜歡,大可以回宮中享用珍饈百味。”她沒有任何撒嬌的意味,想著皇子應該能夠明白。
“本王隻是隨口說說而已。你龍吟妹妹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元成吉笑了一下,說道:“那就讓他們快點動手上桌,磨磨蹭蹭不成體統!這要在宮裏,早就被拉出去砍頭了!”
“萬秀宮沒那麼多規矩,皇子不滿意大可以眼不見為淨。”龍吟越說越激動:“難道皇子連入鄉隨俗這種事都不懂麼?”她欲走出廚房:“我龍吟就是急性子,請皇子見諒!”
“你!”元成吉隨即變了臉色,然後注意到有個婦人一直在盯著自己,就更加不悅:“你,出來!”
龍吟回頭,見他指的是阿鋃,心中不快,說道:“皇子,你還有何事?”
“她是什麼人?為何總是看著本王?”元成吉借題發揮:“難道她不知道本王身份尊貴,不該如此直視麼?”
“粗鄙婦人自然不懂什麼宮廷禮儀。”龍吟為阿鋃說話:“你何必與她一般見識。”
“不行!本王咽不下這口氣!”元成吉不依不饒起來:“本王是何等人物?豈能容她這般打量。”
“阿鋃嬸,還不快點跪下!”龍勉踢了一腳秦鈺鋃的小腿肚子:“快點,他可是貴客啊!”他很是焦急:“快向皇子請罪!”
秦鈺鋃被他一踢,往前竄了一下,卻沒有倒地,也不說話。龍吟見狀,說道:“你個婦人淺薄無知,見到皇子難怪會手足無措,還不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