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現簡直瞬間讓外麵的人群沸騰了起來。
既然這樣,當omega觸發劑被摔碎的時候,寧靖遠這麼焦急地進入了休息室也有了十分合理的解釋。
因為那裏麵,有他的omega。
嚴馨不知道外麵為什麼突然間更加嘈雜了起來,喧鬧的人聲直到青年抱著她走進了電梯,才徹底被隔絕,安靜了下來。
在確認周圍應該是沒人了之後,她才在青年耳邊小聲地開口,聲音有些困倦:“沒人了嗎?”
“嗯。”青年應了一聲:“我們很快就到了。”
寧靖遠原本以為嚴馨還想說些什麼,卻感覺到肩膀的重量一沉,耳邊的呼吸變得有些平緩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今天的經曆太過波折,小alpha就這麼抱著他睡著了。
青年的神色頓時變得柔和了起來。
他偏頭親了親女孩耳朵,然後走出了電梯,抱著她坐進了車裏。
“盡快調查出那個人的背景。”就連吩咐的時候,他都盡量放輕了聲音:“在明天之前給我結果。”
在下屬應聲打算離開的時候,卻又被寧靖遠叫住了。
隻見他沉吟了一會之後,又加了一句:“往寧三爺的方向查。”
寧老爺子排行第二,除了大哥寧大爺之外,還有一個相對來說默默無聞的弟弟,寧三爺。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事實上,在公眾場合投放omega觸發劑,對於寧老爺子和寧大爺的兒子寧靖明來說,都是一出蠢招。
上一次在寧家晚宴,寧老爺子敢刺激他發情,事實上目的並非隻是揭露他是一個omega,而是打算直接用alpha強製標記毀掉他。
而今天寧老爺子揭露他的omega身份,更重要的是要告他殺人未遂。
他走到今天,憑借的本就不是alpha的身份。
所以今天在公眾場合投放omega觸發劑,即使當真是暴露了他是個omega,也無法動搖他的根基。隻會刺激他和寧老爺子以及寧靖明直接對上。
再加上會選擇偷偷綁架他的小alpha……
無論從利益既得,還是這種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來看,都隻有那最喜歡躲人後放冷箭的寧三爺做得出來。
隻是早些年這位三爺家中奪權失敗,早早就把兒子孫子送到了國外,資產轉移後,已經全部置辦了國外產業。
也不知道這次再次出手,到底是為了什麼。
……
嚴馨醒過來的時候正是傍晚。
說來慚愧,她居然是被餓醒的。
她四周略微打量了一下,才發現自己是在自己的房間裏。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電梯裏她問寧靖遠外麵還有沒有人,結果下一秒好像就因為困直接睡了過去。
所以應該也是因為這樣,寧靖遠直接把她送回了房間。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狀況。寧靖遠雖然幫她脫了鞋,但是顯然不可能再幫她換睡衣,所以她身上穿著的還是早上的裙子,但是已經皺巴巴的,除了不髒之外,和抹布沒有什麼區別。
再站到穿衣鏡前,就發現除了皺巴巴的衣服,就連頭發都亂糟糟的。
這個時候,她聽見門被敲了兩下。
“吃飯。”她聽見寧靖遠說道:“可以起了。”
居然把吃飯放在起了前麵,這有多了解她啊。
不,果然她在寧靖遠心中的形象還是有問題。
嚴馨:“……我能先洗個澡嗎?”
這一天下來,她感覺自己和裙子一樣皺巴巴了。
“好。”青年應道:“那就六點出來吃飯。”
現在才五點,他給嚴馨預留了一個小時的洗澡時間。
事實上,嚴馨隻花了四十分鍾就連頭發都已經吹幹,但剩下的二十分鍾她並沒有提前出門,而是開始糾結。
糾結的原因,是她在洗澡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她剛剛,就在幾個小時前,把寧靖遠給標記了。而且在標記之前,她還說願意當寧靖遠的alpha。
所以這個問題就是,她似乎大概可能或許,已經把自己的終身大事給定了?
為什麼她會把自己的終身大事就這麼給定了啊?
但是話都說了,標記都做了,她也不可能反悔。
雖然她當時的第一目的其實是為了緩解寧靖遠的發情期,但是她也不可能在標記完之後就再突然對寧靖遠說一句剛剛隻是形勢所迫不能作數。
標記了omega之後再反悔,那她不就是個渣女了嗎?
不僅是渣女,而且還是個她最常吐槽的渣a。
所以她既然都說出口了,就不可能反悔的。
但是雖然不會反悔,但是依舊會很尷尬啊!
而且更尷尬的是,她現在還要出去和寧靖遠吃飯。
想到等會要和寧靖遠麵對麵,嚴馨緊張地咬了咬指節。
她怎麼辦啊?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啊。
不然,不然她假裝困不去吃飯,然後再拖個一晚上,把問題留給明天的自己吧?
在餓肚子和尷尬場之間,嚴馨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然後第二次敲門聲把她的糾結給打斷了。
“洗好了嗎?”寧靖遠說:“出來吃飯。”
一係列拒絕的理由在嚴馨的喉嚨裏轉了一圈之後,最終化了一個字。
嚴馨:“……哦。”
不愧是她,就連拒絕都不好意思說。
深吸了幾口氣才推開門走進了客廳,嚴馨看著坐在餐桌邊的青年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就見青年看了她一眼。
“坐。”他淡淡道:“吃吧。”
嚴馨:“……好。”
不過今天飯桌上的氣氛顯然是沉悶了許多。
青年原本就不喜歡說話。原本他和嚴馨之間的聊天模式,就是嚴馨想到好笑的事情和他分享,然後他認真地聽著回應。
今天嚴馨因為尷尬不開口,客廳裏就隻剩下了他們進食動作發出的輕微窸窣聲。
然而這不是最尷尬的。
最尷尬的是,餐具被收走了,但還沒有到睡覺時間。
嚴馨坐在椅子上眼觀鼻鼻觀心,看起來正襟危坐,事實上手足無措。
她是真的沒想好接下來該以一種什麼方式和寧靖遠相處。
比起她,寧靖遠倒是顯得非常自在,一點也不覺得這種氣氛尷尬,隻是安適地沉默著。